刘北安一时沉默不语。
“没法说吗?”
“可以,当然可以。”刘北安顿了顿,“不过,我需要你先帮我一个忙。”
“我在听。”
“你那天急匆匆地赶来找我,是因为有人给你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对吧。我想知道通话的具体内容。”
我默然。本能地明白说出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门口的“健身教练”突然说道,“老板,何必对他那么客气?交给我就行,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你别瞎参和。”
“健身教练”却并未住口,“可如果不说清楚,他根本就不明白现在自身的处境吧。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以为自己失踪时间一长,自然有人会报警。所以不配合我们也可以。但他完全不知道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来过的证据,什么摄像头啊,交通记录啊一概消失了。”
“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别在这胡说,出去。”等“健身教练”离开房间后,刘北安换上推心置腹的语气,“这只是保险的做法,以防万一。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又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难道我们朋友之间不能先商议一下?”
“朋友?”
“当然。我向你保证,安眠药的事故只是一场意外。发现异常后,是我立刻找医生来诊治的。”
我保持沉默不语。
“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他说,“我向你保证,只要说出来,我立刻安排你去见她。如果她没有意见,你们可以一起自由离开。”
我多少有些动心,“不会再骗我一次吧?”
“相信我,”他说,“难道我们多年的交情一钱不值吗?”
我思索片刻,终于还是点头答应。毕竟手头并无可谈条件的筹码。
那是匆忙请假回南京的前一天,我一直加班到八点。厚厚的幕幔遮蔽了夜空。看不见月亮的身影。
回家后,没有力气做晚餐,有必要休息一会儿。我喝下一杯冰凉的大麦茶,吃着预先煮好的毛豆,望着窗外放空经。
手机突然响起,常常如此。
系统运作异常的警告,客户的质疑,领导的突发想,总有工作问题下班后还纷扰不休。我半躺在沙发上抓起手机,社交软件的来电界面上,苏喻的昵称和头像飞进眼帘。
我倒吸一口冷气,手机落在地上。
是谁的恶作剧吗?
我努力平复情绪,捡起手机。如按理性思考的结论——不可能是来自她本人的电话。她的离去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绕过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