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失败之后,咒童被灭了口。
谢之提醒自己要小心,本来对方就像是暗处蛰伏的毒蛇,不知所踪。现在打草惊蛇,对方只会躲得更深,下手更狠。
而咒童临死前,在电视屏幕上到底看到了谁,想说什么?
那几个人的镜头混在一起闪得飞快,谢之只对何铮脸熟,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
谢之隐隐猜到,这电视不是装东西的匣子,更像是一种呈现影像的法器。能出现在影像中的,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邪修则有个特点,就是深居简出。过多地暴露在阳光下,身上阳气会随之加重,不利于饲养邪物。
所以包括何铮在内的这几个人,应该都只是普通人。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能耐害这个身体的原主。
此时此刻,咒童连同它炸开的血渍全都在阳光下消散,再听不到那凄厉刺耳的“嘤嘤嘤”了。谢之擦干净画在胸前的血符咒,俯身注视着地上残碎的矿泉水瓶,顿了片刻,用手拢起来揣在兜里。他继续盘膝休养,罗小绛一个人去餐厅吃饭,正打算打包一些给谢之,却见佣人接起电话。
是这家主人快到门口了,让去开门。
罗小绛赶紧拿了两个包子跑去客房,谢之听见动静睁开眼,“怎么了?”
“陈先生要到了。”罗小绛把包子送到他面前,“你先垫垫。”
牛肉馅包子香味扑鼻,谢之盯着看了几秒,摇摇头,“多谢,但不必了。你和我说说这户人家的情况,我好帮忙。”
罗小绛以为他是身体不佳没胃口,也不强求。放下包子,简单讲了几句。
这家主人名叫陈金平,家大业大,是全国榜上有名的那种富豪。
由于主业是房地产,陈金平看中这s市郊区这块地,轻而易举搞过来建私宅。但是事业不但没有继续蒸蒸日上,反而股票连连下跌,本人气色也不如从前,分明是走了霉运。
谢之来的时候曾留意过,这宅子建在高地,其下不远处就是一条清水河,宅子后面又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面朝活水,背有靠山,很符合风水路数。按理说,将宅子建在这种宝地,就算不立刻飞黄腾达,起码运势也会稳中上升。
罗小绛问:“你有什么看法吗?”
谢之说:“还没有。”
“……我也没有。”罗小绛色黯然,“先出去等吧。”
谢之随她出门,虽然几顿没吃饭,但包子撂在桌上,他一眼都没看——辟谷多年,食物就像陌生人一样,与他无关。
二人进了客厅,站在沙发旁等着。身侧墙上巨幅国画,一只雄鹰站在铺着皑皑白雪的山崖上,眼凌厉,展翅欲飞。
罗小绛低声说:“本想用半吊子的本事混钱,可房外风水正常,房内也一切完好……如何是好。”
谢之盯着国画,自顾自地点头。
罗小绛只当他也没办法,一咬牙,“你是影帝,演技过关。我们等下撒谎脱身,但我装不像,需要你来说。”
谢之回过,刚想应声,忽然一个女声突兀地响起来,“别碰那画,那可是周闻笛大师的雪鹰图,真迹哦。我家老爷子为了搞到它,送给周大师一套豪宅呢,弄脏了你们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