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玉死了。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他的尸体是被大厦管理员发现的,就在中庭的花园内,还压死了几株幼苗。
据大厦管理员说,凌晨四点,他听到一声巨响,正在三搂巡逻的他,立即冲至地面,四点十分即发现了石的尸体,立刻打电话向警方报案。
他的说辞未曾引起警方办案人员的怀疑,事实上,当时的他正在值班室内打困,听到声响之后,他仍迷迷糊糊地耗了十分钟左右,才警觉到可能会有事情发生,遂出门查看,就发现了石堂玉的尸体。
这十分钟,很可能是命案关键,为了保住饭碗,他不得不撒谎。不过,有一名姓金的年轻刑警似乎觉得他话中有疑点,一直不断地问东问西。
他叫金必胜,才从警校毕业两年,是名军眷,也许父亲想让他继承衣钵,完成反共复国大业,所以才取名叫“必胜”,未料到他却当了警察,不过这名字似乎颇有些福气,让他破了不少小案子,同事们才在过瓶颈时,会大呼:“叫必胜来。”这个早晨发生这种坠楼命案也够衰的了,好不容易折腾到天亮,才找到开锁师傅,开了七楼石堂玉的家门,一进去,金必胜立即发觉是户有钱人家,那么,姓石的这小子八成是个纺榜子弟了。
办这种案子通常都很棘手。他们的交往复杂,父母约略总有一些社会关系,会在办案上施压,限期破案什么的,大家都不好受。
怎么说,先找找是否有自杀的证据吧!
金必胜和他的另一个同事分别搜了客厅及房间,没找到类似遗书的东西,不过怪的是,只着有内裤摔下楼的石堂玉,衣裤虽散落在客厅,皮带却是抽离长裤的,且圈成一圆套形,莫非他原本有意以皮带上吊自杀?
他走到阳台上,从那儿往下望,恰好看见覆着白布的尸体,大致能肯定他是从阳台落下去的,不过也从这儿,他看见逐渐多了的围观民众,不禁皱眉问他同事,“检察官和法警什么时候来?”
“谁晓得?一大清早的。”他同事回道。
“你打电话催一下,我下去维持秩序。”他说。
金必胜重又下楼,吹哨子驱赶公寓内围观的民众。
“有发现吗?”管理员这时又凑上来问道。
“您贵姓?对不起,我一忙就忘了。”金必胜问他。
“姓陈呐!这不重要,破案要紧。”他打哈哈。
“陈老伯,您对这姓石的了不了解?”
“他呀!怎么说呢?”他怕隔墙有耳似的附过来道:“他花心得很哩!常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我这么说会不会对死者不敬?”
“实话实说,那倒不会。”他在心底笑了出声:“那些女人您认得吗?”
“只有一个,再见到会认得。”
“昨晚呢?有人来找他吗?”
“没有。”他肯定地道:“石先生昨晚大约十点左右回来的,之后就投出去过了。”
“他的亲友如何联络?”
“他的亲人听说全移民加拿大了,详细情形,恐怕要问这栋大楼的管理委员会。”()
“陈老伯,谢谢您,有问题再请教。”周氏姐妹直到石堂玉坠楼的这天下午才得知消息,是朋友辗转告知的,也不知是第几手了。
周珊接的电话,愣在当场,任对方喂喂地猛喊,就是无法接话下去。
这消息有如晴天霹雳,生龙活虎般的一个人,怎么将他和死亡连在一块?她的心思乱成一团,不知要做些什么?数日前,她们姐妹才为了石堂玉这个男人有过争执,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天人永隔;打从周珊和他交往开始,闹过两次自杀,与死较为接近的是她而不是他,然而竟发生这般的事实,教人如何接受?
她真的慌乱了,只好叫醒妹妹小咪,帮她拿个主意。
“谁死了?”小咪蒙蒙地问。
“石—堂—玉。”周珊一字一字地说。
“什么?”小咪从床铺上跳起来,泪水一下子涌出:“你说谁?是谁?石哥吗?”
“嗯!凌晨时坠楼死的,尸体在殡仪馆。”
“怎么办?姐,我们怎么办?”小咪更慌,这是她没想到的。
这个死鬼,活着时害她姐妹俩为他争吵,现在死了,还不能一了百了,又害她姐妹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自杀,自然与她俩无关;如果不是,难道警方不会怀疑她们?
“昨天晚上你在那里?”周珊问小咪。
“我在上班呀!”
“谁能作证?”
“很多同事都行。更多小说 LTXSDZ.COM”
“之后呢?”
“三点下班,我坐计程车回来,你还没睡,对不对?”
“你三点二十分到家,我在看录影带,之后一块聊到快五点,记得吗?”
“嗯。”
“那好,记住,不管谁问起来,都是这个答案,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姐,那现在该做什么?”
“换衣服,陪我去殡仪馆。他是我男友,我不露面,说不过去。”周氏姐妹花匆匆赶抵市立殡仪馆,在太平间找到石堂玉简单的灵堂,尚未立遗照,二人就先拈香拜三拜,之后他的几位朋友中有人带了个陌生人来见她们。
“我是刑事组的侦查员,金必胜。”那陌生人分别递上名片给他姐妹:“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我是石堂玉的女朋友,我叫周珊,这是我妹妹。”周珊不敢稍有回避,以免被误为嫌疑犯。
“周小姐,你跟石先生认识多久了?”金必胜拿出个记事本,有模有样地记录着。
“二年多吧!确实的时间不记得了,有关系吗?”
“怎么认识的?”
“在酒廊。”她垂下头,调整下墨镜说:“当时我在酒廊工作。”
“现在呢?”
“退休了,闲在家里。”她用“退休”这字眼,连必胜都笑了。
“石先生最近有自杀的倾向吗?”
“从未有过。”
“他比任何人都还想留在这个世界上。”小咪这时插话说,被她姐姐在墨镜后瞄了一眼。
“你是否常到他家去?我的意思不光是……约会什么的。”
“不常。其实可以这么说,我们的关系愈来愈淡了,若他没发生这件事,可能也维系不久了。”
“为什么?”
“唉!这不关案情的,你问太广了吧!”小咪不怀好意地阻止他。
“两位周小姐,你们不愿回答我也无所谓,就怕我的报告上去,写不清楚,被长官误会了,把两位列为嫌疑犯,到时候再想解释,恐怕就更难了。”
“他太花心。”周珊拉妹妹一把,抢着回答:“一直不断交女朋友,我无法忍受。”
“你很恨他?”这一问倒是不怀好意了。
“当然。”周珊爽快地答:“不过我不会笨到去杀他,那种男人不值得我为他坐牢,摆脱他就行了。”
“摆脱不了呢?”
“噢,姓金的,你这就太过分了。”小咪又打抱不平:“你想陷害我姐是不是?”
“小咪。”周珊制止她:“随他问,没有就是没有,他也不能栽我赃。”
“周珊小姐,我很同情你的处境。”必胜正容道:“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个乌龙警察,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马虎不得,我得查个一清二楚,给死者和他家属一个交代。我只是问案,绝没怀疑你。”
“我不用摆脱他,是他怕摆脱不了我,你知道,我们这样身分的女人,从不被当良家妇女看,玩玩就算了,两年多,我想他也玩腻了,所以问题不在我,在他。”
“我姐姐才不会纠缠他呢!”小咪又插嘴了。
“借问,你在哪里工作?”必胜忽然转问小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