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陆知鸢是没出声的笑,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咯咯两声清浅笑意从她嗓子里溢出来:“那是礼貌, 不是嫌弃。”
他才不想要她的什么礼貌。
江枭轻咳一声:“回去蒸碗鸡蛋羹。”
陆知鸢面露怔色:“你没吃饱吗?”
气饱还差不多。
“想吃了, ”他说:“这边的鸡蛋羹都不放香油。”他也懒得要。
陆知鸢说了声好, 而后突然想起来:“榴莲你吃吗?”
说到榴莲, 江枭便想起下午她被榴莲扎到的手, 视线往她手上溜了两眼, “还疼吗?”
陆知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
“手, ”他说:“下午不是被榴莲扎到了吗?”
陆知鸢的两手垂在身侧,因为他的话, 拇指指尖下意识就蹭了蹭指腹。
“就当时疼了一下, ”然后, 她问他:“那会儿吵到你睡觉了吧?”
“没睡, 就是坐那儿晒了会儿太阳。”
刚好走到三号街街口,一晃而过的两条黑影让江枭眉心突然拢了一下,双脚顿住, 他扭头往南面追看过去。
陆知鸢随他一起停住脚,“怎么了?”
“没事, ”江枭收回视线:“店里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也不算忙, 巧了的话可能会同时进来好几位顾客, 但大多数都是闲着的。”
江枭也就是‘随口’问问,她店里忙不忙,他也不是不知道。
“刚刚不是问小野有没有一技之长?”饭桌上陆知鸢和小野聊的那些,他看似听的漫不经心,可却听的一字不漏。
“正好你懂茶,那就让他来跟你学学。”
陆知鸢眼露诧异:“真的假的?”
江枭停住脚:“不想他过来?”
“当然不是啦,”陆知鸢眼里的意外变成惊喜:“你要是愿意放人,我自然是愿意要他的!”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开锁进了院子,陆知鸢喊住他:“你水杯呢?”
江枭扭头:“干嘛?”
“今天给你泡的那杯茶,味道还行吗?”
江枭眼飘转了两下:“一般。”
陆知鸢轻“哦”一声,眼里的光悄悄暗了几许:“那我明天给你泡另一种,你再尝尝。”
江枭也没应她,转身回了西墙门口,钥匙插进锁眼后,他扭头,见陆知鸢还站在原地。
“等着。”
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就把水杯拿了出来,递到她身前。
陆知鸢伸手接到手里两手握着:“那我去给你蒸鸡蛋羹。”
也没多久,鸡蛋的浓香,混着香油,飘了一院子。
江枭端着陆知鸢给他的白色瓷碗,也没回房间,就坐在中午他晒太阳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瓷勺轻碰碗边,碰出清脆声响,银白月光铺了一院子,把菜园边的那两只圆形小球灯的光都隐下去三分。
软滑香口的鸡蛋羹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停留便顺着喉咙滑下,只留香油的余味在口腔里蔓延,混着他停驻??x?在她身上的目光,让江枭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小镇里的美好。
是他在静谧的夜里从未感受过的。
陆知鸢正弯着腰举着喷壶给花叶喷水,十好几盆的花,让她的腰弯了好一会儿,再直起身的时候,她另只手按在了身侧的腰肢上,掐了掐,揉了揉。
江枭碗里的鸡蛋羹也刚好吃完,他走过来,把碗给她,在陆知鸢还没伸手接住的时候又把她手里的喷壶给夺了过去。
“每天这么早起,就不能锻炼锻炼身体?”这腰才弯下去多会儿,就开始酸了。
陆知鸢把碗接到手里,她以前的确会每天早起练一个半小时的瑜伽,可是现在要怎么练,院子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对门就住着他,他出门的时间也不是很规律,万一练着练着被他撞着,那岂不是很尴尬。
见她不说话,江枭扭头看她一眼:“鱼刺不会挑,运动也不会?”
这话说的,陆知鸢眉心轻拢,反驳的语调里带出几分难为情的怪嗔:“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啊!”她别开脸,低下去的声音似咕哝:“你起早的时候也没见你锻炼过。”
尽管她声音低着,可江枭却听的清清楚楚:“我都是在房间里练!”
陆知鸢本来是余光看他的,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把脸转过来:“在房间里练?”她声音里带出意外:“你房间里有跑步机吗?”
没等江枭说话,她又轻轻摇头:“我不喜欢在跑步机上跑步。”
江枭也没多想,顺着她的话脱口而出:“那就去山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