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好。”段瑾瑜端起茶杯,望了一眼窗外还在玩耍的孩子们,“他们是真的过得很好,不是装出来的。”
谢嘉懿也认可他的看法。
有的福利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外人来时才会给孩子们穿上干净的衣服,平时都是脏兮兮的。但这里不一样,他们来之前没有打过招呼,算是“突击”,迎接他们的完全是福利院的正常状态。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屋后,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药味儿,微苦,像是谁熬了中药。
两分钟后,电梯缓缓升上三楼,再下来时,小陈从里面搀扶出一个老人。
老人名叫李玉兰,是福利院所有者孙海军的母亲,此时已经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也带着饱经风霜的痕迹,但看起来还算身子骨硬朗。
“不用不用,你这孩子啊,我自己还能走。”
可小陈坚持扶着她来到桌前,“您就别犟了,昨天都差点摔了,好悬吓死我。”
李玉兰拍拍她的手背,笑呵呵的入座,慈爱的看向谢嘉懿二人,“刚才听小陈说您二位想要给我们捐款,真是太感谢了,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
说着,就要站起来给他们鞠躬,吓的谢嘉懿赶紧扶她重新坐好,“别别别,就是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您老这个礼数太大,我们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李玉兰让小陈拿来一个破旧的记账本,缓缓翻开,“都是好心人啊,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段瑾瑜将信封放到她的面前,小陈将其拿起,打开信封清点无误后,李玉兰准备在账本最后添上二人的名字,但她识字不多,对她而言他们的名字过于复杂,最后只能由谢嘉懿自己来写。
写完后,他不经意的向前翻了几页,看着上面一行行的名字,感慨道;“居然有这么多人。”
“是啊。”李玉兰道:“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好心人愿意捐助我们,本来只想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后来听人说福利院的钱要公示,我岁数大了,又没文化,弄不懂这些,就把它记成了账本,谁来都可以看,也算是对外有个交代。”
谢嘉懿:“您儿子呢?我在网上看到,福利院其实是您儿子创办的,还以为这些事都是他来负责的。”
李玉兰:“他负责外面的事,家里的事我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离家出走的曾萍,李玉兰色黯然,毕竟曾萍在的话,这些事情应该是由曾萍打理。
谢嘉懿:“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人呢,怎么没看到,还没回来吗?”
本来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套出话,但李玉兰似乎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和他们说起了孙海军的事。
据他所说,曾萍离开后,孙海军私下里也有过怨怼,怨她离家,怨她抛下了年幼的孩子,怨她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但最后的最后,这些都化作了对自己无能的控诉。他觉得自己要是有能力多挣一点钱就好了,就可以在最佳治疗时间带着孩子去看病,也不会让妻子跟着自己吃苦,以至于到过不下去离家出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