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道姑冷然道:“那请让开。”慈云大师心念连转,一时间,却想不出以何方法,留住长恨道姑。
忽听蔡嫣然高声道:“师伯啊,与九阴教订约,于开坛大典了结此事的,是慈云大师,您老人家走了,岂不使大师失信了?”
慈云大师喜道:“令师侄之言极是,请顾姑娘勿令贫僧为难。”他仍称长恨道姑为“顾姑娘”,其中含意,自是不忘璧环夫人林璧环与莫名山之深厚关系。
长恨道姑暗嗔道:“好丫头,你也敢联同他们,对付我了。”
蔡嫣然双膝一曲,突然跪在地上,玉面一仰,颤声道:“师伯,您老人家何必自苦如此,徒侄甘冒万死之罪,还是请您留下吧。”
宫氏姐妹对望一眼,齐朝长恨道姑躬身施扎,宫月蕙道:“九王山门下宫月蕙与妹月兰,谒见前辈。”
长恨道姑含笑道:“不敢当,令祖可好?”
宫月蕙道:“他老人家托福,尚称硬朗。”说到这里,以目示意,要妹妹开口。
宫月兰早想说话,见状急急接口道:“林老前辈,你当可歌可泣,至情至性的事迹,晚辈们闻之已久,深憾不得一见,今夜幸挹清芬……”
长恨道姑截口笑道:“不必奉承了,什么话直说吧。”
宫月兰肃然道:“前辈恕罪,您未免过于娇情。”
长恨道姑微怒道:“你们小孩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岂可妄论?”心中暗暗忖道:他们包围着我,众下说辞,不用点心计,看来是走不成了。心中在想,口中说道:“嫣然起来,师伯不怪你。”蔡嫣然伏地再拜,盈盈起立,色凄然,欲言又上。
长恨道姑心中暗叹,转面朝慈云大师道:“大师,九阴教与贫道之事,既至开坛大典,他事不如也留于彼时,何如?”
慈云大师道:“林姑娘必到么?”
长恨道姑冷冷说道:“林璧环必到就是。”身形一拔,扬长而去。慈云大师微一疑迟,但想江湖人物,一诺千金,长恨道姑既言必到,再加拦阻,无异侮辱,表示不信对方之言,极可能就结下冤仇,终是不敢出言相阻。
长恨道姑奔出数里,忽觉有些不对,倏地扭头一望,只见蔡灵灵笑靥如花,紧随不舍,看来跟了不少时候了。蔡灵灵见已被发觉,噗哧一笑,道:“林姨,我想跟你。”
长恨道姑脚步一收,微嗔道:“小丫头,你敢不信我的话。”
蔡灵灵窃窃一笑,随之停下,道:“什么话啊?”
长恨道姑道:“我说……”倏然住口。
蔡灵灵吃吃一笑道:“我替林姨说吧,林姨说的是林璧环必到,只是林姨早说,你不是璧环夫人林璧环,既然如此,当然与长恨道姑无关,到时不妨托人带一个讯,说璧环夫人早逝,长恨道姑自不用应约了,那位大师老实,却未听出。”
长恨道姑正是这般心意,被她道破,不禁笑出声来,旋又长长一叹,蹙然道:“灵儿,算你聪明,只是人各有志,何必相强……”
蔡灵灵接口道:“所以嘛,我跟定林姨了。”
长恨道姑怔了一怔,面色陡然一沉,道:“你再追我,当心我就把你视为生死大仇了。”
蔡灵灵星眸一红,道:“你打么,反正我不走。”
长恨道姑见她泫然欲泣,连忙面色一弛,笑道:“林姨我说话重了点,灵儿,你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