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暗道:“听秦叔宝口气,可见对这幼徒,最是钟爱,只恐又要重重蹈当年玉箫君覆辙。”
那徐恒者八强忍怒气,拱手道:“愚下年轻识浅,笑花郎原谅。”
王笑笑含笑还礼,道:“他山之王,可以攻错,咱们莫名山也确该多加惕厉了,八公子所言,无殊药王。”徐恒老八目带煞光,咬牙冷笑。
秦叔宝冷肃的目光在王笑笑与自已徒弟们脸上略一扫视,不由暗自咨嗟,自己徒弟实无一人比得上莫名山子弟。要知莫名山那种泱泱大风,实源于历代莫名山庄主人的穆穆隶隶,决非勉强可就,王笑笑素日脱羁之驹,飞扬挑达只是久经濡染,他又是绝世资质,那雍容威武,磊落气概,自然而成,所谓夫入芝兰之室,而不觉其香,秦叔宝厌怒之中,也不隐有佩服之感。
忽见王笑笑抱拳当胸,道:“在下也有两件事欲向君请教。”
秦叔宝漠然道:“本君洗耳恭听。”
王笑笑沉声道:“在下请教的,一是我师叔的大徒弟就是君本人所化?二是敞薛王爷的命案。”
秦叔宝嘿然一笑,道:“这第一个确有此事,第二件嘛,你可知令薛王叔爷的夫人柯怡芬,是出身九阴教,笑花郎清楚么?”
王笑笑点了点头,道:“在下略有所闻。”
秦叔宝道:“然则笑花郎不向九阴教主责询,却向本君追问,岂非舍本逐末?”
王笑笑暗忖道:“他言词闪烁,此事大有可疑。”心中在想,口中说道:“在下已向九阴教主问过……”
秦叔宝截口道:“既然如此,全案必已明朗,又何必苦苦追问。”
王笑笑坦然道:“她说此案贵教亦牵连在内,又语焉不详,不得不请君指示了。”
秦叔宝面泛怒容,道:“她真如此说?”
王笑笑说:“君不信,可遣人探听。”
秦叔宝面上怒气一直未收,默然有顷,始道:“笑花郎报仇之际,不妨将本教列入。”
王笑笑暗暗动疑,道:“君话中有话,可否明言?”
秦叔宝淡然道:“说也未尝不可,但笑花郎必然不信,又何苦白费唇舌。”
王笑笑暗道:此中难道还有内幕,当下说道:“以君身份,在下焉敢不信。”
秦叔宝敞声一笑,道:“笑公子之言差矣,虚言搪塞,任何人皆可做出。”顿了一顿,面容一整,道:“本君若言薛王爷之死,本教主并未介入,小徒虽曾下毒棺中,也是事后所为,笑花郎信否?”
王笑笑暗暗忖道:“他这话就未免近于虚言搪塞了,诸般迹象,新五毒宫嫌疑重大。”心念电转,口中知道:“在下敢不信,依君之言,命案是九阴一教独力包办了?”
秦叔宝淡淡一笑,道:“以老夫之见,此事既非九阴教所为,也非魔教。”
王笑笑怔了一怔,讶道:“难道除了贵教及魔教、九阴教外,另有第四派人?君必有所见,尚望一启茅塞。”
秦叔宝执怀敬酒,微微一笑,道:“莫名山与老夫仇恨,那是人所尽知的事,迟早总要一战,然不必讳言,老夫虽筹备巳久,要与莫名山一拚,尚无把握,岂肯决裂过早,九阴教、魔教与本教,亦有默契,决不致下手害薛王爷叔爷,老夫推断有人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心。”
秦叔宝这番话,可谓坦白之极,王笑笑虽未置信,却也疑心大起,不料本以为仅细节未清,凶手未缉的命案,突生变化,但他并不焦急,因玉鼎来由,可向昔年的玉鼎夫人,而今的长恨道姑步非烟请教,命案经过,至少那尤氏与萧玉琼可以询问,念头一转,已知秦叔宝所言必有意图,一时却估他不透,沉吟一瞬,笑道:“江湖三教,前车可鉴,若有人欲师九阴教主故智,那就愚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