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如客气一笑,却并没有遵从的意思。
她又对贺明澎说:“又偷偷跑到客厅来看电视了,带过来的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吗?小心被你爸爸发现了又说你偷懒。”
贺明澎哦了声:“我马上就去写了。”
听着母子俩的对话,温礼瞬间就懂了为什么贺明澎不敢明目张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明澎,贺明澎?”
说谁谁到,贺琛叫着儿子的名字,见儿子站在客厅这里,还没走近,斥责就先一步到来。
“我让你回房间写作业,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又想看电视?你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年级退步了一名你不知道吗?
你现在就连贺明浠都学习都比你认真了,你要不加把劲,还怎么让曾爷爷放心把集团交给你?”
贺明澎低着头不说话,王怜如开口替儿子说话:“好了,别说了,平时你连手机都不让他碰,现在好不容易过个年,就让他看一会儿电视吧。”
贺琛又开始斥责王怜如:“你个女人家懂什么,我是为他好,本来就出生晚,学习要是不拔尖儿点怎么让老人家看到他的能力?
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到时候老人家要真把集团给贺明浠了,我们一家都去喝西北风算了?”
说完,贺琛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正要拉着贺明澎回房间写作业,终于看见了沙发上一言未发的温礼。
贺琛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可老婆和孩子在场,他不能慌,于是他让王怜如赶紧带贺明澎回房间。
王怜如不敢忤逆,哄着贺明澎走了。
贺明澎最后不舍地看了眼已经黑屏的电视。
老婆和孩子走了,贺琛往沙发上一坐,微仰着头,老丈人的架势十足。
“温礼,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贺明浠呢?”
“明浠被曾爷爷叫去书房说话了。”
一听贺明浠被老人家叫到书房去说话,贺琛微眯起眼,不知在思索什么。但很快他又转而露出了笑脸,向温礼打听贺明浠的学业。
温礼表示:“明浠的进步很大,拿学位应该没问题。”
“学位能顶什么用,我们家谁的学历不比她好看?”贺琛翘起腿,颇为不屑。
温礼:“包括您吗?”
贺琛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学历当然比贺明浠那丫头要强多了。”
温礼笑了笑,垂眼,浅浅说了句:“那学历确实代表不了什么。”
贺琛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温礼的意思,脸色难看。
“温礼,你是温氏在华东的负责人,所以我们家一直对你很客气。但你是贺明浠的丈夫,是我女婿,我是你老丈人,你在我面前怎么说都是小辈,跟我说话也该有点分寸。”
“您也是我是明浠的丈夫了……”温礼目光清淡地看着贺琛,“我先是明浠的丈夫,再是您的女婿,您和明浠之间如果有矛盾,我当然要先向着明浠。”
贺琛怔愣,而后冷笑。
“看来我还真是无意间给我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
温礼没说话,贺琛又哼声说:“可惜我女儿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这么维护她,免不了最后也得对她失望。”
“而且你也维护不了她多久了……”贺琛翘着二郎腿说,“我们集团这段时间丢了不少生意,虽然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盘,但跟温衍、跟你,跟你们兴逸集团肯定逃不了干系,温礼,你们一个外来企业还想要霸占整个华东的生意,胃口很大啊,连亲家都不放过。”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温礼语气平静,“兴逸是外来企业,集团分部已经在华东这片开了好几年,一直举步维艰,什么原因您也应该清楚,要说连亲家都不放过这个罪名,有人比我们更担得起。”
贺琛哼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一直以来客气亲和的老丈人形象自然也就不用再装下去了。
“好,那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就算你真的按照老人家的要求,把贺明浠带出来了,也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知道吗?”
“老人家让你帮忙教导他的曾孙女,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你们夫妻俩好。实际上老人家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阴险,你之前难道没从你堂哥那儿听说过吗?
到时候贺明浠要真被你带出来了,你觉得你们夫妻间一旦涉及到了集团的利益,还能这么和平共处吗?
温礼,老丈人跟你说句真心话,咱们虽然是亲家,但毕竟是两家人,生意上也免不了利益竞争,不要给自己培养敌人。”
温礼微微眯眼,忽然笑了。
“您跟我说的这些真心话,确定不是为了您自己吗?”
“毕竟明浠要是没本事,您的小儿子大概率就是下一个继承人了。”
贺琛耸耸肩:“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婆太有本事对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把她带出去不给你丢面子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养不起贺明浠。”
而温礼只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害怕老婆太有本事。”
贺琛一瞪眼:“你说什么!”
温礼放下茶杯,直视着自己的老丈人说:“我当然养得起明浠,这点不用您操心。”
一顿,他又沉声补充:“但我跟您不一样,我希望明浠能够学会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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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浠和曾爷爷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