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汀喝了点温水,轻声道:“我现在感觉还好。”
严子舜将信将疑道:“台汝可比咱们这还冷不少,明儿预告还有雪,要是不舒服一定赶紧说啊。”
他见小猫蔫蔫的,不由父爱泛滥,又想摸摸脑袋哄哄。
结果才挪了一个座位,顾休与便冷声道:“起开。”
严子舜翻个大白眼,坐回另一端。
目光扫了扫前头的学生们,便见九成九的都在暗中观察后排。
只是想亲近云晚汀的,眼便是关切和好多些。
剩下那拨,是关切和敌意多些。
严子舜再偏头瞅瞅。
小猫鼻尖回暖后便伴随着红,瞳仁也凝着一层薄露。
顾休与臂膀广阔结实,似桎梏又似庇护,紧紧揽着他,又是揉揉鼻尖,又是试试额头,穿插着轻柔地抚摸发顶。
云晚汀便很自然地倚着他肩头,修复身上被寒潮蹂丨躏过的小零件们。
严子舜心中默叹。
习惯可真恐怖啊……
这一辆车上除了云晚汀本人之外,任谁瞧着这亲密程度不是越界的?
……多少真正的恋人,都未必能如此满腔怜爱珍重,小心翼翼地依偎爱抚、交颈相拥。
可偏偏当事人在这样的温存里长起来,对此习以为常。
哪怕绮念与渴求掺入这份温存里,他也毫无觉察。
大巴向机场驶去。
严子舜自掏腰包给孩子们订的商务舱,一路平稳地抵达台汝机场。
台汝靠北,寒潮肆虐,气温已逼近冰点。
入住民宿后,顾休与先将空调风速开到最大,又将取暖器挪到云晚汀身侧。
开了行李箱换掉床单被罩,将几个热水袋灌满塞进被子里,待被窝里暖和起来才剥掉云晚汀的衣裳,拿被子将人裹好。
他还带了可折叠的硅胶盆,拿出来进了卫生间。
小猫生性喜欢靠着暖和的东西,待顾休与端着盆温水从卫生间出来时,便瞧见云晚汀脑袋都要贴到取暖器上了。
“……”他不晓得是笑是气,搁下盆道,“脑袋烧着了怎么办?”
云晚汀此前被凛风吹拂得身体又凉又僵,连呼吸都费力不少。
现下只将小脑袋露在外头,取暖器烤得小猫变成温热蓬松的一团,不适瞬间消弭许多。
他欢快地抖抖脑袋道:“好暖和呀,烤焦了也没关系。”
他本就清瘦单薄,在厚实被子里几乎瞧不见起伏,寻不着胳膊腿的位置。
顾休与探手进被子,摸索着捉上他足踝,继而将他扶起来坐在床沿。
被子因起身的动作而滑落垮塌至腰间,顾休与又伸手给他提到脖颈再裹紧,恢复老北京小猫卷的造型。
足心接触到温水,渐渐下沉浸没,暖意由双足上行至四肢百骸。
云晚汀舒适得小小喟叹一声。
顾休与自个儿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光伺候小猫祖宗去了。
见他终于没那么萎靡,才略略放宽心。
随手开了电视,是台汝的地方台。
“寒潮天气仍在继续,我市气象台日时升级发布寒潮黄色预警。日,冷空气……气温下降~c,局部降温将达0~2c。2日起到4日……随着寒潮发力,一轮大范围雨雪也逐渐铺展开来……”[注2]
云晚汀支棱起耳朵道:“是要下雪了吗?”
顾休与立刻攥了下他踝骨以示警告,道:“下雪也不能在外头疯玩。”
云晚汀被攥得身体一麻险些坐不住,忍不住轻哼一声道:“好痒,顾叔叔。”
顾休与手下一顿。
他都不曾用力,是云晚汀不经碰,眼见着便染上一圈浅红,倒似月老的姻缘线缠上足踝一样。
顾休与抬手,拿指头侧边蹭了蹭。
肤肉原本便被温水泡得软热活络,感官敏锐得一碰便战栗。
软嘟嘟的牛奶布丁会柔软无依地打晃儿,柔白表皮薄薄一层,剔透得能瞧见里头嫩红的果汁芯子。
云晚汀试图闪躲,将脚靠到盆的后沿,道:“水凉了,可以倒掉啦。”
顾休与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的足尖。
十片趾甲粉莹莹仿佛淌着釉光,罩住底下十只圆润白腻的小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