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药上到嘴角时,护士小姐手上一个不稳,棉签力气重了些,她痛得张嘴,但不出声,刚刚痛红的眼圈此刻盛不住脱眶而出的泪。本来是因为痛,可是这下越流越多……恍若把心里的痛带来的那份儿也流出来了。
柯景政叹口气,妥协一样低头,语气柔软了很多,朝护士小姐说了句,“我来吧,您先去忙。”
然后接过上药托盘,蹲到珍妮面前,看她哭得伤心,却还不敢看他。
不敢看他也好,他要是对上她那双委屈的眼睛,杀人的心都有了。
柯景政拿起刚刚借来的手帕,折了一折,又折了一折,举起来,轻轻按压在她未伤到的左脸,帮她擦掉眼泪。
“这么疼?”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模样。
周珍妮哭着摇头,贝齿紧紧咬着本就有些红肿的下唇,终于含着泪珠看他,她的嗓子早哑了,“真不疼,景政哥。”
他一瞬间又气又痛,恨自己,也恨她,不知道平日里她张牙舞爪的劲儿去哪了。
幸好晚间医院人少,空床多,他看她乏了,给她上完药,把她抱到床上,人已经轻轻打起了鼾,手还环在他脖子上不松开,半晌嘴中还念念有词,“真的是摔了一跤,一点也不疼……”
他轻轻地吻她发顶以安抚她,她仍不松手,他只好同她一起躺倒床上。
这儿的床比公寓里二人同睡的更小,因此他一到床上,腿都伸不开,两人挤在一起,如同挤在夜里翻滚海浪上的小舟。
小舟好似马上要翻船,可是总能让他们安稳度过一个又一个平静或不平静夜晚。好像只要他们二人一起,就一定能化险为夷……
等她终于睡熟,他从她身边爬下来,脱掉她脚上的鞋子、袜子。
都脱好后,她的鞋袜被他平稳放在床下一边角落,这样就不会被人踩到……
而他坐到另一张床上,静静望着不远处的她,总觉恍若对方触手可及,可是眨眼间就会如梦般消失,于是在心中悄悄描摹她安静睡颜……短发、眼睛、鼻子……
珍妮的鼻子十分好看,鼻梁高挺,顺着往下有一道恰到好处的阴影,使得小巧可爱的鼻头显得更加挺翘。
可是只有柯景政知道,那是一道小小伤疤。
ps:老婆们别急,我会告诉大家jenny为什么会变成周珍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