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乐入职第一天也不好当场拒绝,“好,我考虑考虑给您答复。”
先去教务处办了入职手续,领了一堆东西后,谢寻乐跟着另一位女老师去她的办公室。
两栋对立相望的楼由走廊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凹”字,走廊两侧嵌着墨绿的铁栏杆,拦在谢寻乐腰部,她靠着左侧的栏杆走,视线不经意扫过隔壁楼的走廊。
她缓缓顿住了脚步。
男生穿着一身蓝白色调的夏季校服,左肩挂着的黑色书包摇摇欲坠,他姿态懒散地站在教室门口,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窥探,抬头朝她直直地望过来。
一双黑亮的桃花眼,眉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锋利,像一把行将出鞘的剑。
很熟悉。
那天在秦远星家是谢寻乐见过程晏的最后一面,之后他就不声不响地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偶尔会从同学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都是些不咸不淡的消息。
那年生日谢寻乐收到一个快递,拆开是一个贵得令人咂舌的手表,礼物没有署名,只有一张便签纸,写着冷冰冰的两个字:“还你”。
谢寻乐很想笑,真的想还的话,把她送出去的还给她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买来新的送她。
走在前面的李老师见她停下,好地问她:“谢老师,看什么呢?”
“看到一个很像朋友的人,”谢寻乐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转过脸追上李老师,“走吧。”
走廊上空无一人了,程鹤收回视线。
下课铃声响彻校园,教室静悄悄的,大家都低着头写题。他从后门进了教室,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下一节是数学课,程鹤从桌兜里掏出课本扔桌上,撑着下巴看窗沿上摆着的栀子花。
雪白的花瓣像被烧焦了一样变成了土黄色,叶子也黑了一大片,养了才两个星期,好像快被他养死了。
上课铃声响了,程鹤转过头。
隔壁班的数学老师没来,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白衬衫,卡其风衣,她从容不迫地走到讲桌边站定,鹅蛋脸绽开温婉笑意,隔着大半个教室和程鹤对视。
“你们好,我叫谢寻乐,是新来的数学老师。”
喔,是她啊,刚才在走廊偷看他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