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她不敢在房事中闹出任何声音,仿佛那是最后的道德底线。徐屹往往不快,骂她像死鱼一样无趣,进而粗暴掐咬,逼她发出讨好的哀嚎。为了尽快结束那焦灼的过程,她总是违心屈从。
阮毓曾刻板地以为所有男人都是这样,而性事不过是一场在压迫、威逼之下的激素释放,是男人自以为是的狂欢,女人只有在痛苦麻木中凭着微妙的生理反应自我慰藉。
原来不是自己性冷淡,而是徐屹太自私,过去他们做爱,很少有前戏,对方总是急不可耐地闯入,然后暴力压制,容不得她半分抗议。
有那么一瞬间,阮毓希望如今这欢愉永远不要过去,然而道德感却在下一刻占据高位,她暗骂自己是荡妇,在陌生男人的床上放浪形骸竟还贪恋起来?
“哦……啊……”
褚昭陵有些生气,下身猛冲,手上也不饶她,五指罩住她一只乳房,揉捏轻扯,而后大力一抓,愤愤埋怨:“是不是我操得你不够狠,怎么老心不在焉的?”
“没有……”她咬着牙,摇头辩白。
男人捏住下颌问她:“没有什么,没把你操爽,还是?”
阮毓不得不与之对视,满眼的慌张,“不是……”
他朗声笑道:“那就是把你操爽了!”
一时抱起她换个姿势,继续卖力操弄。阮毓觉得自己像糖葫芦上的红果,被串在了褚昭陵身上,对方乐此不疲地将她举起又放下,高潮迭起,叫声不绝。她讶异地发现自己大腿间涌出的爱液,开了泄洪闸似的喷薄而出,整个人也如快断气一般,瘫在男人怀里急促呼吸着。
呼啸的北风,吹彻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好天良夜,总是留不得。
阮毓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她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睡在褚昭陵怀里,胸贴着胸腿勾着腿,他的阳物甚至还一直抵着自己小腹。
男人大概早就醒了,倏而四目相对,阳光照在他脸上,有种秘而梦幻的光芒。
阮毓忽然恍惚而不安,她似乎在他褚昭陵眼底捕获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躲闪,这复杂的色令她恐慌。
不料褚昭陵松开了她,转身别过脸去坐起。那宽厚的背影使阮毓莫名难过,脑海中开始波涛翻滚,昨夜的温存幻灯片似的一幕幕呈现眼前,她想这若是徐屹就好了,就不会有负罪感。
可惜一切都是妄念,都那么不切实际。她如一朵伶仃孤寂的山花,在褚昭陵怀中次第盛开。然而这样的春景,只是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天亮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又该回归自己那方风刀霜剑的天地中去,她阮毓的春天,从来就是短暂的,她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