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绰抠伤口的指尖一顿。
「你很优秀,谢绰,请你正视自己的优秀。」徐羡手指搭在桌缘,稍稍倾身,强迫他与自己交眸,就像她要强迫他学习如何爱自己,「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低位,我们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闻言,谢绰心尖颤了下,在她眼里看到逐风而来的二十八星宿,捻着温柔月色,亮灿灿地燃过半边天。
刻在灵魂深处的那道裂缝好似被彻底渗透了。
他恍惚地想,果然只有徐羡能照亮他,自始至终都只有她。
「……我很好。」谢绰兀自喃喃,同样的三个字在他脣齿间辗转,像是要藉由反覆低诵,努力将这个认知拓进脑海里,「我很好。」
「是的,你很好。」徐羡又往前靠近了些,隔着餐桌去碰他的脸颊,动作很轻,「你值得被爱,你是最好的谢绰。」
谢绰眼眶一热,徐羡见他眼角有隐隐发红的痕跡,不禁失笑:「以前被打得要死的时候也没见你哭,现在你怎么这么爱哭?」
「……没哭。」谢绰觉得彆扭,浅浅撇开眼,「只是酒精还没完全发散,影响泪线调节能力。」
徐羡:「……」
听你在那边鬼扯。
谢绰鸦羽似的睫毛垂落,目光在地砖间的缝隙间游移,没去看她。却是抬手覆盖住她触碰他颊侧的手,不轻不重地攥着,带着她全然贴上自己的肌肤,然后小心翼翼又难掩渴望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们这样算是和好了么?」他问,还是不敢触及她的视线,深怕会接收到不中听的答案。
徐羡看他想撒娇又不敢撒娇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在昨晚他溃堤的剖白之后,她早就悄悄原谅他了,此时却模稜两可,有意吊着:「你觉得呢?」
岂料谢绰不逃避了,猛地抬首,格外郑重:「羡羡,我会改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
「有些刻在体内的执念和本能抹灭不掉,但至少面对你的时候,我会克制好自己,会适当输出,避免让你压力太大。如果我做出了什么让你感到窒息或不舒服,请直接讲出来。」
「我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时会彆扭、会难受,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我也希望我是那个能带给你幸福的人。我会调整节奏,学习如何好好地爱你,也好好地爱自己。」
「羡羡,我爱你。」他低声,语调温沉,「我离不开你的。」
简单的几个字滚着浩荡深情,也掺了多日来不可言说的压抑。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灯光倾落,缀上明亮,影影绰绰间,她读懂他眸里的钟情。
徐羡指尖轻蜷,闭了闭眼,心口发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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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终于和好。
人类真的是需要沟通的生物,还好你俩重大时刻都有长嘴,要不然真的会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