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同族忽然说,她猛地抱住了芦奂。
从小芦奂就觉得同族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在无数个她含泪哭泣的时刻,同族总是满不在乎地笑笑。但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对方哽咽的嘱托:“坚持下去,绝对不要让他们如愿以偿,好好的读书,以后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
同族走了,她什么也没带走。实际上在她离开前,学校已基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更别提属于她的东西。
她离开后,感到无聊的学生们很快将目光投向了下个人。
普通学校固然是以人类为首,然而异族也并算少,只是异族也并非同族。如此看来最好欺负的仅剩几乎被所有种族恐惧厌恶的食脑者。
用沾水的纸巾擦净被乱涂乱画的课桌,芦奂顶着恶意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坐下,顺手将桌肚里被砸出脑浆的死老鼠丢入脚边的垃圾袋。她装作不在乎恶意,因为她不想回到食脑者聚集地。食脑者聚集地有什么呢?所有食脑者几乎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开一家饭店或杂货铺,用自己种族的名声去做唯二人类认为值得称赞的菜肴或传统手工艺品。
芦奂憎恨这样。
有时候或许恨能比爱坚持更久。在忍受了越发激烈的欺凌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有权有势的那些同龄人,她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庇护者。
为自己找一个庇护,即使需要摇尾乞怜,只要最终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又有什么可羞耻的呢?反正她也不是人类,她不在乎自己没有的尊严。
执着于收集的林天怜在此时终于映入她的视野。
对方的癖好很特,她喜欢收集不同的种族,其他人如此或许是一种冒犯,但她的家族实在是过于强盛,而她本人也格外高贵。以至于如此冒犯的行为反而像是一种理所当然。
别有企图的小食脑者与异种收集癖真正的相遇在某个黄昏——这也是前者精心策划,一个她们难得独处并可以进行正面交谈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