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陆瑶很诧异。
那套宅子是爹娘买的,后来去外地任职也没舍得卖,他们说哥哥以后要参加科考,迟早要回京城,这个宅子就留给了他,为了以后行事方便,父亲甚至还带着兄长去衙门过了户,这让当时一众人险些惊掉了下巴。
这老子还这么年轻,却把房产过户给了儿子的不是没有,但是很少,不过这些都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只是看个乐呵。
也正因为房子过户给了兄长,他们这近十年才能有一隅栖息之地。
纵使如此,他们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陆明修点头:“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也没意思。”
陆瑶变了脸色:“他们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别担心,我没事,”陆明修揉揉她的头,“你哥现在可不是吃亏的人。”
自从妹妹被迫嫁人后,对那一家子人连表面上的客套都没了,若是可以,他甚至想要将那些人直接赶出去。
“他们没闹?”那些人可都是没有便宜占就是吃亏的主。
唔,与沈家那几个一样一样。
“那我就不知道了。”陆明修摊手。
反正到时有人去收房,他们不想搬也得搬。
兄长的手段陆瑶还是相信的。
之前他愿意隐忍是因为自己,如今没有她这个顾虑,想要解决掉那一家子恶心的吸血虫,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原来,陆明修早就知道吴氏几人的算计,只不过,在他们筹划着如何把二房的家产明正源顺的划拉到自己的名下,却不知陆明修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以前因为他身体不好,最初几年祖父祖母还在,他们的日子并不受影响,等到两位老人没了,他们就靠着爹娘留下来的东西维系日常开销。
只不过,大房众人贪得无厌,以前或许还会有所收敛,后来是明目张胆制动动手抢,他们两人一个体弱多病,药水不断,动不动就要卧床数日,一个年少可欺,这样的两个孩子没有长辈庇佑,只能任人拿捏。
那拿捏他们的人,还是至亲大伯,这就更加顺理成章。
他们自然不是等着挨打的人,在大伯他们的磋磨下,那仅有的一点亲情也消失殆尽。
只是,陆明修的身体太不争气,就在两人谋划着摆脱大伯一家时,再次病重。
这一次,出的凶险,病情反复不说,还一度陷入昏迷,把陆瑶给吓坏了。
她去请大夫,机缘巧合遇到一个很厉害的,对方平日里并不在京城行医,能被她碰上也是运气。
那人给陆明修做了详细的检查,开了药方,只是其中几味名贵药,需要花费的银钱不少。
家里值钱的东西要么被大方以各种方式抢走,要么当了一部分,陆瑶把能当的都当了,但还是差了不少,只得去求大房帮忙。
大房巴不得他快些死,又怎么可能答应?
或许是听了谁的建议,又提出了条件,为了救兄长,陆瑶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嫁给了沈家不受宠的嫡长子。
说是嫡长子,其实过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可以想象,陆瑶嫁过去之后的日子会有多难。
好在,那大夫是有真才实学的,在陆瑶的孤注一掷下,陆明修不仅醒了过来,身体也有所好转,虽还是有些体弱,但不会如以往那般三天两头大病一场。
只是,在得知小妹因为自己被迫嫁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陆明修,直接不再与大房那边的人有来往。
这些年他和墨竹在院子里生活,没有将事情做绝,不过是担心这些人去骚/扰小妹。
现在,小妹去了乾州,此生回来的机会渺茫,而这些人,还不死心想要打他的主意,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让那些人继续占便宜。
至于血缘亲情,以及外界的看法——
二房与大房之间的情分,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消磨干净。
而他的亲人,唯有小妹及两个外甥。
而外界那些人想要说什么,他并不在意。
只是在最后,陆明修还是改变了些许计划,他会让人在他离开后做一些事情,到时候,不仅能把自己和小妹一家几人摘除干净,不留后患,还会让大伯几人尝到苦头。
在买宅子以及做这些安排的同时,陆明修也没有闲着,他与墨竹去了一趟云山村。
沈家被抄家,按理说这些东西也应该会直接被充公,不过当初置办这些的时候是他的妹夫去办的,对方把所有的东西都落在了自己小妹的户上,来源直接写的嫁妆。
律法规定,女子的嫁妆属于她个人所有,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私自占有和使用,因此,云山村这里的一切都被当成陆瑶的嫁妆留了下来。
陆明修找到村长,说明来意,把田地租给了对方,房子直接租给了前来京城赶考的落榜举人。
对方表示,三年后若是得中,他会留意其他有需要的学子。
至于田地和房子的租金,他也做好了安排。
等到安排好云山村的事情回到京城,之前找的人便传来了好消息。
小妹说的对,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果然,找他们出马,前后不过两天时间就把一切搞定,不仅找到了最为合适的买家,对方出手也大方。
拿到银子,他又去街上买了很多东西。
这一路往西南方向,最快也要两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他得把路上需要用上的东西都准备好,尤其小妹他们几个,大人要带着镣铐赶路,两个孩子又小,这一路上指不定要受多少苦呢。
所以,他要尽可能多准备一些东西。
看着自家少爷不要钱似的疯狂扫货,墨竹小声提醒:“少爷,咱们这一路过去会经过很多城镇,如果缺什么,到时可以去当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