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墨朔立刻没了刚才揶揄放松的姿态,他从墙边直起身体,“你是想我们都被怪物发现吗?”
“哪有怪物呀?”邬云双指着门外,“都和你说了,现在是大白天,再加上我的浩然正气,怪物不会再出现了。”
墨朔有些后悔,他一时疏忽,忘记了自己这个便宜未婚妻是个傻的。
“真的不会有怪物了!”邬云双被他那副嫌弃的表情伤到,率先走出了柜子。
婚房内,除了一地狼藉外,确实看着豪无异常。
像是寻常人家,夫妻洞房闹崩了、干了一架后的现场。
当然了,是命案现场,新郎的尸体还碎在地上呢。
墨朔也从柜子中走出来,他举起被束缚的双手,再次不客气地要求,“喂,帮我把绳子解开。”
邬云双将脸转到一边,盯着敞开的婚房大门,假装听不见。
门外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与屋内的昏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上,温馨平和地有些不真实。
有一只脏兮兮的、布满伤疤与蛆虫的手扒在门上,与这温馨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第20章 距离宫门95步
那只手已经发青了,还长着尸斑,疙里疙瘩的像是□□皮,在阳光的曝晒下,缝合处的线头闪着淡淡的金光。
手指紧紧扣住门框边缘,用力一撑,手的主人便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原来是长得歪瓜裂枣的侍从,已经快要散架般,走一步晃两步,肢体都随之摇动,实在有些滑稽。
“这也是你的浩然正气吸引过来的?”墨朔冷哼着,他并不把这些侍从放在眼里。
“胡说!”邬云双也不怕,“没看到婚房这么乱吗,他们肯定是来打扫的。”
很快,门口出现了第二个侍从,第三个、第四个……
他们东倒西歪地堵在门口,伸长手臂,朝屋内晃了进来,简直和丧尸一样。
墨朔觉得他们不是侍从,而是“尸从”。
这些尸从武力值低,防御力低,速度也慢,更没有思考能力,妥妥的战五渣。
可是不知为什么墨朔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聚沙成塔”“量变引起质变”“团结就是力量”之类富有正能量的词汇。
就算是再弱小的力量,汇聚在一起也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至少这些尸从成功地从外观上恶心到他了,一个还好,一片片一丛丛一堆堆,歪七扭八、疙里疙瘩,还在不停在晃动,简直要密集恐惧症了。
邬云双看他在原地恍惚,以为他是怕了,便学他的模样,反过来嘲讽他,“区区侍从而已,你不会怕了吧?”
墨朔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尸从围了个圈,他的手被束缚着,只能用腿上的功夫。
小将军武功了得,腿法同样超绝,一记扫堂腿就将附近的尸从全部绊倒。
“如何?”墨朔挑衅地回头看邬云双,却看到她趁机撞破了纸窗,再次丢下他,打算先逃出去。
“你们不要追我啦!”她坐在窗沿上,准备往外跳,“我的未婚夫送给你们做新婚贺礼,他的肉好吃!”
这个绝情寡义的女人!
墨朔气得要死,有心将她拖回来,可是刚击退的尸从很快又爬起来,将他团团围住。
而且更多的尸从涌了进来,整个婚房都变得拥挤,新郎的尸骨被踩得稀碎。
这还怎么打,手脚都伸展不开了。
他抬起被束缚的双手,勉强摆出拳击防卫的姿势,护住脑袋。
可是这群尸从不讲武德,根本不屑于出拳,一个肥硕的尸从冲上了前,企图用庞大的身躯压过来。
墨朔转过身,背对他,抬手向后揪住他的衣领,直接过肩摔,将他抛了出去。
尸从撞碎了之前他们躲避的柜子,碎成了一地的尸块,和木条一起勉强挡住了墙壁上的洞口。
洞口只有半身高,黑黢黢的,透着阴冷的风,将表面结的蛛网吹得微微颤动。
墨朔望了眼整个屋子几乎塞不下、还在不停往里挤的尸从,本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顾不得思考太多,低头扯开蛛网便钻了进去。
尸从身体硕大、动作僵硬,卡在洞口根本进不来,可是也堵上了墨朔的回头路,他只能继续往前钻。
渐渐地,道路变得宽阔,能够直起身体,只是光线更加暗淡,只能摸着洞壁缓慢向前。
浓烈的腥臭味袭来,墨朔不得不捂住口鼻。
两边的洞壁上没有蜡烛,仅有小小的荧石,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荧光,星星点点的,勉强照亮道路。
再往前走一些,洞内越发空旷宽广,能看到洞壁被挖空,改造成了一间间类似刑房的房间。
里边摆着各色工具,最多的是悬挂着的钩子,大部分是空着的,个别的挂着一两个肉块,好像是地窖里储藏的腊肉一般。
但是墨朔知道,这些恐怕是人类的尸块。
因为这里满是尸臭。
也不知道这些房间是用作什么的,难道是鬼新娘的储藏室?但是隐隐又觉得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