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度能死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你了。”路炀冷声嘲讽,转头看向墙壁:“季炎还没下来?”
宋达立刻被转移注意力,忍不住吐槽道:“没呢,那孙子明明是个lph,结果居然特么墙都不会翻,我无语了都。”
“我没有不会翻墙!”季炎在对面屈辱地为自己正名:“我、我特么只是不熟练!”
“说实话吧朋友,”
围墙内侧,从头至尾没出过声的贺止休终于缓缓从树后走来,没什么情绪地拍了拍季炎肩膀,言简意赅地评价:“你就是怕高。
季炎气急败坏道:“……我没有!”
“那你翻个给我看看。”贺止休朝围墙一扬下巴。
果不其然季炎当场上钩,沉吟寸许,终于牙一咬,眼一闭,回忆着方才宋达上去的姿势,退后数步再狂奔,然后猛一蹬墙!
只听咣当一声惊天动地的重响,再睁眼时,映入眼帘地便成了宋达满脸震惊地表情。
季炎也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身后围墙:“……就这啊?”
“牛逼啊,”
宋达满满脸钦佩地冲季炎鼓了鼓掌,在对方正要得意起来的下一秒,视线一转,望向围墙,真心实意道:“我怎么没想到还有激将法这一招呢!””
季炎:“……”
宋达又用手肘捣了捣路炀,一脸感慨:“果然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短短同桌数日,这么快就得到了你的真传。”
路炀甩开他的手,色间夹带着思绪烦躁:“滚。”
“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
宋达丝毫没感觉到不对劲,哼哼唧唧地仰头看向围墙:“贺止休你说对不对?”
贺止休刚跃上围墙,正半曲腿蹲在上方,闻言下意识朝着宋达方向望去。
好巧不巧,路炀也在这一瞬侧目看来。
四目相撞的刹那,俩人均是愣了愣。
但不等贺止休回,路炀已然率先错开视线。
他揣着兜冷淡转身:“再磨蹭我先走了。”
“卧槽你等等!”
宋达连忙转身跟上,迈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立刻回头道:“贺止休你看啥呢!快点儿!”
辅路冷清寂静,仅有的喧闹还是源自后方遥远操场传来的。
最后一抹夕阳余晖如火般从尽头穿梭而来,恰好洒落在下方数步之外的路炀身上,少年长身而立,一言不发地站在马路牙子边的斑马线前,身后影子长且深,一如少年那即便镀上火红余晖的光芒也无法掩盖的冰冷之色。
“你怎么还不下?”
下方的季炎出声催促,转而想到什么,幸灾乐祸地把刚刚被激将法的话,自以为回旋镖般打回贺止休身上:
“干嘛,你也怕高啊?”
哪知贺止休居然低低嗯了声,眼皮也不眨地说:“是有点。”
季炎:“?”
余光中前方的身影似乎动了动,但数秒之后仍旧没有回头。
直至对岸红灯转绿,飞驰的汽车急刹在中央,贺止休这才垂下目光,看也没看一眼下方季炎震惊的表情,从围墙上一跃而下。
·
降温后美食街生意大不如前,但毕竟时值饭点,放眼望去依然人潮汹涌。
季炎显而易见是头一回过来,短短几步路,已经探头探脑了好些回。
目光逡巡过第四家摊位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文锦之在哪家店?”
“没到呢,急什么急。”
宋达咬着新鲜出炉地烤肠美滋滋道:
“你可别胡乱看啊,前边有一家猪蹄饭和牛肉面是老班和弥勒佛的常驻扎地;隔壁麻辣火锅和喜茶是杨姐跟英语老师的天下。待会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他们,除了有老班亲手写的放行条的路炀,咱们仨都得完犊子在这。”
那天体育课下课后,路炀几人前脚刚回到教室,就听方佩佩在教室跟人讨论,说路过教师办公室时碰到了文锦之,英语课代表面色不佳地跟班主任请了足足三天的假。
作为应中特招进来的贫困生,文锦之在学习上花的劲儿几乎跟路炀持平。
——之所以是几乎,则是因为他平时为了攒生活费,每天下午课程结束后,都会独自提前离校去兼职打工。
经济上的窘迫让他无法全身心投入学习,但也因此他几乎没请过假,生怕漏了哪天的课就跟不上了。
刚开学那会儿,有次病毒性感冒,半个班都轮流着烧进了医务室,就只有文锦之一个人愣是发了烧也一身没吭地戴着口罩上课,与他同样从头至尾□□到最后,只有路炀一人。
之后有挺长一段时间,俩人都被三班私底下戏称为,卷王版的铜墙与铁壁。
因此像这次这样突然请假,还一请就是三天的,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据班主任描述,他今天还特意去询问了文锦之高一时候的老师,发现过去整个高一里,文锦之都没请过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