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珍俩手扣着衣角,小声儿的道:“可往些回,咱家也没丢过别的啊,这回怎么连冰糖都没了呢!那我给我哥的粥里放啥啊?”
苏大妈想了想,就说:“那兴许…兴许是大仙儿这回想吃甜口儿的呢!哎呀没有冰糖了你不会放白糖啊,你这个脑瓜子这个轴呦!”
苏大珍道:“可我没有钥匙啊,白糖的那个抽屉上着锁呢…”
苏大妈就掏钥匙开锁去拿白糖,其实她家平时糖都是要上锁的,但因为苏大田爱吃冰糖的那个味儿,平时老找人要,苏大妈有时候又不在家,所以才给一小袋儿冰糖放外头了。
苏大妈把白糖拿了出来,递给苏大珍,又把家里都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丢别的东西,就赶紧进屋儿跟苏大伯商量去了。
就其实,别说苏大珍,苏大妈心里头也是有那么点儿不确信的。
但苏大伯听完却给了苏大妈一颗定心丸:“那有什么的,大仙儿想吃啥咱就给啥,等回头我再去弄些冰糖回来,咱家不是别的都没丢吗,一点儿冰糖不算什么的。你看,这肯定是有了大仙儿的保佑,咱儿子的婚事才能那么顺利的就定了下来,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再弄两只老母鸡回来,然后操办咱儿子的婚事,别老瞎想那些杂七杂八的…”
对于青山村的这件大事儿,苏颖这会儿确是完全不知道的,她正在骡车上睡得香呢。
其实刘大栓也稍微有那么点儿困了,他昨天晚上也基本上是一宿没睡,刘大栓能这么老早来青山村接人,那就得差不多半夜3点多就从家往过走了,但是他昨天下午睡来着,再有他老赶路也都习惯了的,所以就状态还凑合吧。
等刘大栓赶着骡车回了家门口儿,才刚刚早上7点左右,他往车下搬猕猴桃儿的时候给苏颖弄醒了。
苏颖拍拍自己的小脸蛋儿,活血化瘀,这是以前当老太太的时候预防老年斑留下的习惯性动作,完后她问刘大栓:“唉你还没吃饭呢吧?”
刘大栓:“嗯。”
唉,买卖一做完他就又成了‘你’了,他是一个不配拥有尊称的人。
苏颖就从筐子里头掏出来了一个碗,以及一个白菜叶子包。
苏颖说:“我给你做早饭了,你给我打点儿热水吧。”
刘大栓没想到他还有吃的,就咧着嘴儿笑,说:“成。”
完后给苏颖手里头的碗接过去了。
等刘大栓再出来时候儿,除了给苏颖倒得热水,还拿了四根儿煮棒子,一根儿给苏颖,一根儿给苏谕,还有两根儿他自己吃。
骡车很快又上了路,苏颖问刘大栓:“你咋没吃啊?”
刘大栓咬着玉米棒子说:“我尝了一口味儿挺好,就给我爹妈吃了。”
苏颖就笑:“你还挺孝顺,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啊?”
刘大栓说不是,他家俩孩子呢,还有一个大哥,在公社的厂里当工人。
苏颖就把自己的土汉堡给刘大栓掰了一半儿,完后跟他要了半根儿玉米棒子过来,就着热水和苏谕一块儿吃完了。
小姐弟俩吃完早饭,苏颖把碗又收了起来,完后就接着跟苏谕一块儿睡觉了。
苏颖是整宿没睡,跟骡车上睡得挺踏实,但苏谕没睡多大会儿就醒了。
醒了之后没事儿干,苏谕就又研究上前头的大屁股骡子了。
刘大栓家的骡子屁股可真大,怨不得上回那么能拉呢,一直拉到刘大栓妥协。
苏谕上辈子骑过不少回高头大马,但没有骑过驴和骡子,这头骡子肥肥壮壮的,估计骑起来应该挺稳当的吧?
苏谕想骑骡子,但他跟刘大栓不是很熟唉…
苏谕犹犹豫豫了半天,小眼儿不停的往骡子大屁股那儿瞟,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苏谕从他姐兜儿里掏出来几块儿冰糖,这是早上苏颖跟他说过的,完后苏谕又拽了拽刘大栓的裤腰带。
刘大栓:“…”
其实可以拽衣裳的。
刘大栓说:“你要干啥?”
苏谕就给小手儿伸过去,让刘大栓看手里的几小块儿冰糖。
刘大栓以为苏谕是让他吃,但他也不好意思吃一个小孩儿的东西不是。
刘大栓摇头儿:“叔叔不吃。”
苏谕摆手,用口型说:二刈子。
刘大栓:“…”
你姐教你好你咋不往心里记呢,教坏的一回就记清楚了…
刘大栓说:“这么金贵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它不要。”
苏谕还是摆手儿,把糖块儿硬塞到刘大栓手里头。
苏谕手上比划拉缰绳的姿势,做口型:骑!
刘大栓就笑:“你咋还成小哑巴了?”
苏谕做口型:嗓痛!
完后刘大栓到了是给苏谕抱到他家的骡子后背上去了。
一头骡子的体重得六七百斤呢,苏谕这么个小不点儿在大骡子的后背上,就跟啥都没有差不多,而且刘大栓的小侄子也经常坐在骡子身上,所以骡子都熟悉了。
这会儿骡子轻轻甩了甩尾巴,还回头儿瞟了一眼苏谕,发现是这个小家伙儿,嘴里就“嗬嗬”了两声儿算作打了招呼。
苏谕一上骡子身上可就美了,视线一下子高了起来,看得也远了,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小土道儿,以及破树林子,但是没关系,苏谕依旧是骑出了身后领着千军万马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