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廷云起身,坐在一侧,“公主此番找我,不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太傅怎知是我?”
“那是永昌公主的鱼符。”郑廷云早年间曾答应过荣昌公主一个要求,鱼符为约。
只怕是这件事,也被她告知给李黎了。
“郑太傅聪敏过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皇帝已舞象之年,尚未娶妻,眼下天下已定,是否该择日立后呢?”
“公主,此事,天后尚在,不是您该操心的。”
“只怕,本宫不操心,有的是人操心。”李黎喝了一口茶,顿了顿,“太傅可还记得谢司徒?”
“自然,三朝元老谢承祖。”
“两年前,天后寿诞,曾给谢司徒的孙女和皇帝赐婚。”
提起此事,李黎又想到两年前那个夜晚,电光火石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是口头一提,并未见赐婚的诏书。”要说郑廷云古板,也真是不一般的固执。
好在,李黎早已料到。
“那封诏书,早已盖印。”只是没多久天后被逼宫夺权,此事不了了之。
“公主的意思?”
“身为臣子,帝王的终身大事也是国家的大事,想必太傅明白其中的利害。”
李黎此番,不仅找了个由头让李崇皓有个约束,让他以后分身乏术,没有精力日日来寻自己,还送郑太傅一个大人情。
谢承祖自然不会主动提及此事,新帝虽登基不久,但也听闻过其狠辣的手段,他揣摩不透圣意,贸然行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件事由他提出,不正中谢司徒下怀?也是郑廷云投诚谢氏的敲门砖。
毕竟,郑廷云虽为太傅,却是虚衔,他又出生寒门,不找个靠山如何在朝堂生存呢?
“公主为何不找天后呢?”
李黎不是傻,她去找天后,不是立马就暴露?
更何况,如今她无召不得出入宫廷。
“朝堂上一提,这封诏书自然会出现。”她就不必淌这浑水了。
“太傅,此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啊!”由他来说,更符合他直言纳谏的性子,是最好不过了。
郑廷云沉默不语,端着茶杯,沉思。
“臣明白了。”他浅尝了一口,果然好茶。
“切莫心急,徐徐图之。”
至少要再等一些时日,等合适的时机。
“无事的话,臣告退了。”郑廷云再行礼。
李黎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临到门口,又被叫住,“郑太傅,宫中近日有什么新鲜事?”
李黎还是很在意,害怕宫里流言纷飞。
“公主,朝中并无什么风言风语。”
郑廷云觉得,新帝除了常来怀真观以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
况且,李黎是他的姑母,多来看顾也没什么。
他不会想到,这对姑侄的苟且。
人走远,李黎才回过,又想起两年前的赐婚。
难不成当时他强迫自己,是在对赐婚不满?还是别的?
她忽然有些怅然若失,也不知她这番作为是对是错。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今晚怕是不能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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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皓:难道不是因为我爱上了姑姑,所以对赐婚不满吗?
李黎:男人的心思真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