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皓的眼在她身上扫了又扫,良久,“起来罢。”
李黎松了口气,甫一起身,就注意到他身侧的王公公,手里托着的是一壶酒。
是鸩酒?纯姐姐饮下这杯酒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李黎思绪飘远。
“进去说吧。”李崇皓打断了她的思绪。
几人走进西殿,只有李黎步履沉重。
“下去吧。”
他屏退左右,王公公知趣地放下酒壶,关好门,此时,只留他二人。
“姑姑,我好想你!”李崇皓说着,一把揽过那抹鹅黄的身影,箍在怀中。
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颈脖,呼吸些微急促。
“放肆!”李黎旋即反应过来,伸手去拔刀,不想身后那人早已料到,大手捏住刀柄。
李黎扑空,摸到的是那只炽热的手。
她的动作反倒是让李崇皓有机可乘,顺势握住了她的柔荑,摆弄着打量。
玉指纤纤,看来,两年的道观生活,也没能磋磨她。
李黎作势要去咬他,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上,却不想她登时一脚,踩了个准。
李崇皓吃痛,下意识去查看脚下,放开了她。
她瞅准时机,顷刻饮尽那壶酒,末了,抹了抹嘴唇,红唇更显血色,娇艳欲滴。
士可杀不可辱,李黎意识到横竖都是一死的时候,下定了决心,李氏一族,死也要有尊严!
李崇皓瞧着她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比什么李怀真更富生气。
“姑姑,想寻死?”
李黎不想同他说话,反正死已成定局,索性瘫坐在榻上,等待毒发身亡。
“薛皇后毒杀先帝,你的六哥李珩,想要效仿皇祖母,朕不过是拨乱反正。”
李崇皓坐到她的身侧,一字一句,她听得清楚。
她觉得烦闷,他在解释什么?六哥被毒杀与他有何干系?她气的是李崇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登基不过几日就草草赐死了荣昌公主。
纯姐姐是挡了他的道?如此急切?
想来也是,帝王家哪有什么真情,为了那个位置杀兄弑父的不在少数,何况姑侄呢?
李崇皓盯着她略显烦躁的脸,眼里是不屑,但更让人怜惜了。
想着她为求一死,饮尽了那壶酒,不免好笑。
“你笑什么?”李黎发现他在低笑,眉眼弯弯,眼波含情,不得不说,李崇皓的样貌是一等一的。
“姑姑,我在笑……”他慢慢贴近,唇附在她的耳边,“那不是毒酒,是合欢散。”
先前还在想着怎么哄着他的好姑姑喝下这壶好东西,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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