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深站在门外,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甚至不敢去见贺沉。
为什么?!
为什么四年前贺沉提分手他没有再坚持一下就同意了?
而他明明猜到他父亲可能不会对他和贺沉的事情置之不理,却还是没保护好贺沉。
为什么他在分手后还会发了疯地把贺沉抵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强吻?
那一晚,他和贺沉的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为什么他没去北大而是去了复旦?他错过了贺沉整整四年。
为什么这四年里他懦弱到不敢去关注跟贺沉有关的任何事?
为什么四年后他见到贺沉还要对他冷嘲热讽?
他口口声声地说着爱贺沉入骨,他给予贺沉的却是伤害,是埋怨。
为什么四年后他唯一一次强吻贺沉是在醉酒后意乱情迷的时候?
他甚至还对贺沉说恨。
闻砚深,你怎么忍心的?
这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闻砚深的思绪,“傅蔓姐。”
“有个事情我想我需要跟你说一下,身为贺沉的老板你不需要知道,但身为贺沉未来的老公,你有权利知道。”
“什么事?”闻砚深握着手机,问。
“今天下午试镜结束,我带着司机去接贺沉的时候,他有点反常。”
“反常?”闻砚深正色道:“怎么说?”
“我把《借一生说话》第二期的综艺台本给他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很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第二期综艺是恐怖主题,涉及到高空坠落,有个要求就是嘉宾不能恐高,能吊威亚,这你知道吧?”
“……”想到什么,闻砚深蹙了蹙眉,“你继续说。”
“贺沉问我,高空坠落……真的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吗?”
恐高……高空坠落……贺沉的母亲跳楼自杀……
闻砚深盯着贺沉家那扇紧闭的防盗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沉该不会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吧?
挂断傅蔓的电话后,闻砚深站在贺沉门前,摁了下门铃。
三分钟后,门纹丝未动。
闻砚深又摁了一遍门铃,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闻砚深急了。
他扯开领口的两粒扣子,把袖管挽起到肘弯,爬上了走廊的窗台,探出头去。
然后,从窗口攀住外墙的空调外机,三两下灵活地翻进了贺沉家的阳台,落了地。
阳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植,摇椅上放着两本翻开的物理书,演算纸被风吹得散落了一地。阳台门锁着,但阳台玻璃是透明的,连接着客厅,没拉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