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持被傅掩雪亲吻恍了,从前他多么渴望傅掩雪的垂怜,现在他仍然免不了悸动,可在悸动之后,又是一阵恐惧。
他望着这宽阔的房间,仿佛能看到无数根密密麻麻的网。
如果不能逃出去,那他就会像被傅掩雪捕获的猎物,被吞食下肚。
或许是求生反应被动触发,杨持找回了一些精,他望着傅掩雪光洁美好的脸,缄默片刻,缓缓开口:“……你说的那个画展,什么时候给我办?”
傅掩雪心中一动,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你想通了?”
这段时间,杨持对他一直十分抗拒,这是第一次主动提起画展的事情,他难免有些心花怒放,就连眉梢之间也染上了喜悦,看上去采奕奕。
杨持将眼转到客厅花瓶里那一束素雅的花朵上:“我反对有用吗?”反正傅掩雪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他完全无法改变,“那我为什么要和你死扛,那太没意义了。”
他在赌,赌一个机会。
杨持现在的思无比清楚明了,在傅掩雪的掌控之下,他想要跑出去绝无可能,傅掩雪要是平常人家,他或许还有一丝可能,但他和傅掩雪之间的力量博弈无异于蚍蜉撼树。他只能取巧,不能硬来。
离开傅掩雪,这个决定诞生的一刹那,他好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好像一座河床终于干涸,又好像一尊雕像终于坍塌。
但他现在必须自救,只有离开傅掩雪,离开这座城市,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好,只要你想通了就好。”傅掩雪的心情也跟着欢畅起来,尽管他依然不喜欢杨持出去抛头露面,但杨持态度的软化令他不自觉又雀跃起来,他渴望和杨持回到最开始的模样,他渴望杨持和从前一样,对他嘘寒问暖,将他视若珍宝。
只要杨持肯松口,主动和他提出要求,别说一个易寻笙,只要还活着的、能喘气的,不论中外,不论距离,他也一定给杨持请过来。
杨持想要办到什么程度,他就给杨持办到什么程度。
“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傅掩雪用唇碰了一下杨持的,语气很轻快,“有没有想要请的人?还是我帮你定?”
换作从前,傅掩雪这个姿态,杨持可望却不可得。
可现在,他心中只剩下一股苍凉。
他和傅掩雪之间好像总是在错位,他们感情曲线的最高点,似乎永远很难相交。
“……你定吧。”杨持哑声道,“就定在这个月底。”
筹备画展并非轻而易举,尤其是大型画展,筹备时间半年一年的都有,但杨持必须将时间定在眼前,傅掩雪多忙一些,他就能找到多一些机会。
“这个月底……”傅掩雪皱眉,“你不陪我过生日吗?”
从前他不是很在乎生日这种特殊日子,但今年有杨持在身边,不知为何,傅掩雪很想让杨持陪着他度过这个特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