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加看着尼克尔森好像有话想说,他在人开口之前抢着说道:“你们说的那个数据和保险柜,我不知道数据是什么,但我知道保险柜在哪里,几年前我曾经误闯过舅舅的办公室,我见过那个保险柜,里面放着几个文件袋。”
简单的不对劲倏然变得复杂,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整个病房,尼克尔森抬手动了动手指,他没有半点笑意,与方才判若两人。
“来,”他招呼洛加,“过来亲爱的,你不要学杰妮的冲动,保险柜不是那么容易开的,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要这么急,听话洛加,这件事还能再商量。”
洛加没有动,手依旧扶在门把手上,他只是摇了摇头,眼睛垂下又抬了起来,他说:“红楼很可怕,我昨天看到了,小的时候我也在红楼玩过,但长大点之后母亲就不让我来了,尤其是外公过世之后,我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就算来了也是直接上来找我舅舅,那些病房和实验室,我一步也没有靠近过。”
尼克尔森有点慌,他记不清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冲动。
“那个保险柜会爆炸,就算你知道在哪里,你也不能强行打开它,”尼克尔森尽量缓和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急躁,他像是被洛加传染了一样,胸腔里烧起了一把火,“你先去找钥匙,咱们先回家,保险柜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总之西特莱斯现在还在病床上,时间还够。”
洛加想了想,说:“我知道密码,十一位…”
他还没说完,就见尼克尔森倏地变了脸色,关心则乱,那是从担心转成的愤怒。
“好吧我不会去的,”洛加顿时改了口,“我知道舅舅做了什么,说实话我也有点怕他,我先去拿钥匙,你等我,我很快就回。”
风吹动衣摆,落在地上的光也跟着晃了晃,尼克尔森突然就不想让洛加去找钥匙了,那不好的预感并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尼克尔森很想把洛加拴在身边,就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但被拴住的是他,小家伙离他也很远,尼克尔森眼看着洛加出去,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上,带起的风再次吹动了地上的尘,他颓唐的靠在床头,抹了把脸,用力挣了挣锁链。
病房里堆满了风,却听不见声响,墙角的蛛网缓慢的荡着,描着风的样子,网上不见蜘蛛,只有一个很小的、被束缚的虫。
这床太软,坐的尼克尔森腰酸,他伸着腿,挪到椅子上,接着将锁链拉直,尽可能的靠去了窗边。
这里能看见警卫室的一角,也能看见那有些斑秃的梧桐林,尼克尔森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大齿轮好像有些涩,该上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