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的某种鸟小小一只,被炸得焦黄,看起来跟鹌鹑似的。
祁宇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解释,“圃鹀,油脂很肥厚,没鹌鹑那么柴。法国人研究出来的一道美味......”笑意忽然加深,“你想知道这道菜的做法吗?”
辛戎微微蹙起了眉。
“厨师们会找来一个黑色密封的笼子,把圃鹀的眼睛戳瞎,因为这种鸟白天不进食,只有在晚上才肯进食,越黑就能吃得越多.......当它们越养越肥,脂肪丰硕时,小鸟就会被活生生浸泡到白兰地里溺死,再拔毛、炙烤或者油炸。”祁宇顿了顿,观察辛戎的表情——尽管面上无波,眼底已经变得冰冷,似在瞪自己。辛戎愈是不适,他愈发洋洋得意,继续道,“当天宰杀的小鸟,肉质最肥美多汁,以最短的时间送到食客嘴里,就是它们的使命。看,这就是做富人的好处,想吃什么想怎么吃,都行!”
辛戎依旧沉默,看起来也没有动刀叉的打算。
祁宇挑挑眉,“怎么,不敢吃?”
辛戎冷哼一声,旋即舒展眉头,直接上手,将小鸟连头带身子,一口吞下。他甚至用力咀嚼了几下,嚼出了榛仁般的脆响。
这下子,换成祁宇面无表情了。
辛戎用餐巾优雅地擦了嘴和手指,递上一个营业微笑,“味道不错,法国人果然很会吃,至少比美国人好。”
闻言,祁宇哈哈大笑,一个亚洲脸的男人笑得如此野、如此狂,招来不少或尴尬或鄙夷的侧目。可男人丝毫不在意。
过了几秒,他屁股悬起,微微离坐,向辛戎驱近,压低声音,“你给我安排的自由港的那家私人飞机公司,似乎有点不对劲。”
辛戎镇定地抿了一口酒,“怎么了?”
“我查了下起飞日期的当天天气,会有暴雨。这样的天气,出行?”
辛戎“哦”了一声,“你是画的主人,不满意,随时可以选择改期。”
祁宇凑得更近了些,笑容变得有些病态,“别跟我耍花招,辛戎。”
辛戎扭头,似乎不想争辩什么,眼停留在那幅艺伎壁画上。
“对了,”祁宇一把抓住辛戎搁在餐桌上的手,想要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给你透露一点独家消息......”
然后,用极慢极清晰的语速说道:“那条整天围在你身边打转的疯狗,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知道吗?他是个强奸犯,对了,不仅是强奸犯,还是个杀人犯!这王八蛋幸运,生在了美国,才有机会随随便便坐几年牢,就能出来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