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
江玉珣用力按两下眉心,忍不住向被窝里缩了缩。
过了几秒,忽有一阵水声从耳边传来。
江玉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此时自己正在楼船之上。
!!!
没记错的话,我方才好像看到应长川了。
……我说了自己难受后,他是怎么回的来着?
江玉珣背后一寒,瞬间睁开了眼睛。
谁料他一睁眼,便发现了更为恐怖的事情——
这间船舱并不是自己原本的住处。
相比起后世邮轮,这个时代的楼船,不仅空间逼仄,且仅有部分舱室能开一扇小窗换气。
然而此时江玉珣所处的船舱不仅宽敞,两面还都设了大窗,空气可以完全对流。
此刻,两边的窗皆大大的敞着。
方才他便是被这里的风吹醒的。
……这是什么地方?
见四周无人,不知道问谁好的江玉珣只得下意识屏住呼吸。
接着小心翼翼地推开身上的被子,蹑手蹑脚地自榻上起身,向房间内走去。
这间船舱不仅左右两边都设了大窗,前后还都有长得差不多的舱门。
江玉珣脚步一顿,径直走向最前方那扇薄薄的隔门。
末了攥紧手心,悄悄顺着门缝朝门内望去——
竹节云纹熏炉内,正燃着清醒脑的香料。
这间船舱不但比方才他所处那间更为宽敞,甚至装饰还要豪华许多。
“……有人吗?”江玉珣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舱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江玉珣犹豫片刻,缓缓拉大了门缝,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看了进去。
船舱内装饰虽然豪华,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里面没什么太过特殊的东西。
也不知道究竟住没住过人。
少顷,江玉珣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
同时合上隔门,打算去刚才看到的另一扇门边看看。
然而甫一回头,江玉珣便看到——
另一扇隔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了开来。
四名内侍官正坐于走廊两端,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最重要的是……一袭玄衣的应长川,就站在门口处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自己方才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爱卿可还好?”
江玉珣脸色虽然仍苍白,头晕的症状也没有完全消失,但听到这里他还是条件反射般站直了身:“回陛下,好一些了。”
……可我宁愿还晕着。
天子点头缓步走了进来。
桑公公立刻佝偻着身子,上前替应长川打开了内间的隔门,再轻手轻脚地将没批阅完的奏章放到桌案上。
江玉珣深吸一口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难怪这里的视线和通风那么好……原来是应长川的住处!
所以刚才被我东瞧西看的地方,是他的寝殿?
……卧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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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是上午晕的船。
他这一觉睡了大半天,醒来后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睡了一觉后,江玉珣的症状缓解了许多,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
因此,不等他从方才的疑惑与震惊中缓过来,便又随着天子一道,离开了方才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