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口气奔出数科院大门,呼吸到外头清冽的空气,她才放慢脚步,长长地舒了口气,再回想起刚刚自己落荒而逃的样子,又忍不住懊恼。
明明可以编个更好的理由名正言顺地离开,为什么偏偏像个临阵脱逃的小兵?
这下好了,郁韫林对她的印象肯定跌到谷底了。
好不容易刷起来的那点好感度恐怕也要清零——不,应该是变成负数了.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争取到这块“挡箭牌”呀!
忻棠双手插着衣兜,无精打采地走在校园里。
她不明白,郁韫林为什么对研究报告那么执着。
要是以后真的成了她的“挡箭牌”,会不会三天两头追着她写报告?
什么《论“挡箭牌”对避免相亲的影响》、《“挡箭牌”之于独身主义者的利弊分析》等等等等.
啊——那样的日子,想想都头大。
好不容易毕业了,她真的不想继续活在被数学支配的恐惧里了!
忻棠郁闷地仰头望天,正巧见一群小鸟排着队从头顶飞快,她的视线追随着它们欢快自由的身影,心念蓦地一转
——要不,别找他当“挡箭牌”了?
反正也就大姨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教授,要是哪天问起,就说还在追好了.
然后,再慢慢物色一个更合适的“挡箭牌”。
忻棠打定主意,心情瞬间明朗起来,她脚步轻快地走出江大校门,却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外婆年前被舅舅接去京市过年,原本忻棠也要一起去的,可她怕长辈们替她安排相亲,便找借口留在了江城。
“外婆,您什么时候回来呀?”忻棠和外婆感情深厚,两个月没见,着实有些想念。
外婆回道:“得等到院庆结束。”
忻棠的舅舅开了一家大型口腔医院,今年恰逢建院二十周年。
“诶?那不是要下个月底才能回来?”
“嗯,你舅舅舅妈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外婆得留在这边,帮他们照料照料。”
“好吧.”前方的红灯恰巧在这时转绿,忻棠跟着人群穿过十字路口,“那您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外婆长叹一声,“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操心。”
忻棠纳闷,“操心什么呀?”
舅舅家光保姆就有三个,还有住家教师,专门负责两个小表弟的学习、生活,按理说没什么需要外婆操心的。
却听外婆说道:“还不是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忻棠:“.”
这话题转的,可真让人猝不及防。
傍晚的美食街人来人往,忻棠半垂着脑袋走在人行道上,默默地听着外婆念叨,
“下个月底,你舅舅会举办一场院庆晚宴,到时候会有很多业界精英到场,外婆已经拿到嘉宾名单并且帮你做了初步的筛选,你呢,早点过来京市,从名单里选几个感兴趣的,在晚宴上重点接触接触。”
忻棠:“.”
听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选驸马呢!
可她不是公主,也不想找什么精英驸马,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地做一辈子小蛋糕。
忻棠想着便说:“可是我.”
“可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忻棠刚刚开口,就被外婆的声音盖了下去,“对方是个教授,但他并不知道你喜欢他,你正在努力追求他,是不是?”
大姨的嘴可真快啊.
原本都打算放弃郁韫林这块“挡箭牌”了,可此时此刻,忻棠又不得不改变主意,点头应了声“是”。
外婆却话锋一转,“棠棠啊,外婆可不像你大姨那么好忽悠,你会主动去追男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外婆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忻棠却不能承认,她佯装不服气地反驳道:“外婆,您这话说得也太武断了吧!我之前没追过,是因为遇到的那些人都太平庸了!”
“这么说来,那教授很不一般了?”
“那当然啦!他不仅学识渊博,长得还特~别帅,简直比大熊猫还稀有,我做梦都想把他占为己有!”为了增加可信度,忻棠把之前佟伊伊夸郁韫林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搬了过来。
“听你说的这么好,外婆倒有点想见见那位教授了。”
忻棠微微一愣,随即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呀,等我追上了,一定带他去见您!”
话是这么说,可什么时候追上就不知道了.
“嗯~要不这样.”外婆缓缓说道,
“我们以院庆晚宴那天为界,要是在那之前你追到大熊猫教授,外婆就不再帮你安排相亲,要是没追到,那以后你的终身大事得听外婆的,怎么样?”
外婆倒是开明,忻棠却不敢轻易答应,毕竟离晚宴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