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淇在一堆名贵的花种之间,指了一盆开的极为硕大的牡丹,“这盆碧纱笼是太子妃生辰时,太子殿下亲自送的,我们太子妃十分钟爱这盆,每日里都要亲自来观赏,如今却有要生病开落的意思。”
“娘子可有本事将这株花救回来?”
“我们太子妃说了,若是娘子能将这株花救回来,她有重赏。”
沈星语检查了这株花道:“这株花的根系应该已经腐烂,怕是很难再救活。”
“娘子是说这株花只能等死了,是吗?”韵淇道。
沈星语回:“如果一盆花的根系是烂的,任谁也救不活,我也只能有些小技巧,能让腐败的速度慢一点,再多活几天。”
韵淇道:“那劳烦娘子挽救一下,能多活几天便多活几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星语将自己需要的东西说出来,韵淇很快亲自准备好这些东西,沈星语用小铲子从边缘起土,无声间,韵淇带人退下去,花房里只剩下沈星语一人。
绣了硕大溪地珍珠的绣鞋跨过花房门槛,缓步走进来,“嫂子,好久不见。”
沈星语手中的小铲子挖开土,脖颈转过去,盛如玥着曳地绣金线撒花襦裙,鬓发间的七尾凤簪闪着摄人的光芒,她手执素扇,盈盈浅笑的目光看过来。
友好的仿佛当年在镇国公府,她们一起坐在榻上,喝茶聊天。
第3章
牙齿咬碎了药丸, 苦涩的药汁瞬间充盈在口腔,顾修像是感觉不到苦,腮帮子绷着, 药丸咬碎成齑粉。
他阖着眼眸等着的功夫,着飞鱼服小太监一路穿过宽阔冗长的宫门, 跑着进了广储司。
“大人,白娘子已经去了东宫。”
听了线人的禀报,顾修眼皮撩起来,黑色瞳仁闪过一道光,薄唇幽幽道:“辛苦了。”
“去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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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的优曲长廊,脆嫩的迷踪仙草累垂摇曳, 花房内的花香透过窗棂飘过来,下人都被遣到了二门外,独韵淇一人垂首而立, 恭送盛如玥进入花房, 自己则守在门外。
忽的, 韵淇看见洒扫的小福子在门口搬花,她回身看了一眼门上, 走到院门处呵斥,“主子在里头有事, 我不是吩咐过,这里暂时不需要花,你先下去。”
“奴遵命。”
小太监好脾气恭敬应下,韵淇转过身, 准备再回到廊下, 贴着院墙而站的白色身影映入瞳孔,她瞳孔一缩, 嘴巴刚要张开,后颈上骤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痛感,人软趴趴倒下去,她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瞳孔里缩着一张她最害怕的人脸。
他怎么会在这呢?
可惜她失去了意识,再也没办法分析这个问题。
身后着飞鱼服的小太监伸手搂出,韵淇轻易倒在他怀中,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贴着院门跟上,男人一身白色裳衣,外罩同色直裰,左下摆斜刺里探出一丛清脆绿竹,墨发用玉簪利落的束在头顶,掌心攥着一快玉,拇指咯着玉上的图案,一双幽深的星眸,淡漠的看着韵淇被劈晕。
小太监抱着韵淇颔首退了下去,男人脚尖转了方向,高高的靴履踩在地上却悄无声息,大长腿不过几步的功夫,到了花房门外。
他一侧耳朵动了动,通过说话声辨别花房里人的位置,寻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手指戳开窗户纸门洞,眼睛对在孔洞上,花房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花房内:
时间真是一个的东西,她能让一个闺阁少女变的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皆是充满高高在上的贵气。
一个完全陌生的盛如玥。
又或者,她从来都是这样子的,只是以前的她,一切都要依靠镇国公府给,必得伏低做小,镇国公府的管家权是那时的她能接触到的最大权势。
这三年的岁月感扑面而来。
沈星语在旧人里,最先遇上的是顾修,她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如今看到盛如玥,她清晰的感觉到时间这东西,往前走了多少。
“是很久不见了。”她回。
盛如玥素手摇着一柄幽檀香菱扇,价值千金的幽檀树清幽香气散在空气中,她美眸从上下审视了一圈沈星语,撒花烟罗衫,烟纱纹高腰襦裙,勾勒出纤浓和度的优渥身型,虽雪白面衣敷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却依然挡不住她的绝色。
清凌凌的桃花眼,清澈干净的眼眸,纯洁美好的像是枝头蔷薇的蕊心,勾缠着人的心尖,好这双眼睛下的面容。
三年多过去了,盛如玥不得不承认,饶是这世上美人无数,沈星语是她见过的,最摄人心魂的。
她这通身的干净素净,倒称的她的浓颜有些艳俗。
她绣鞋轻移,慢吞吞围着沈星语转了半个圈,移动间,她的曳地裙摆在地上施施然移动,绢花上的明亮珠宝闪着刺人眼的光芒。
“三年不见,嫂子还是这般美丽可人,难怪表哥的魂,还是轻易被勾走。”
沈星语重新转回目光花上,眼睫垂下去,专注的用小铲子小心铲土,声线清冷:“我如今是白珍珠,不过是一种花育地的,同镇国公府已经没有关系了。”
盛如玥啧一声:“从前你将表哥看的比什么都重,表哥等了你这样久,你也忍心这样对他?”
沈星语都要气笑了,眼睛斜睨过去,“你是在替他打抱不平?”
盛如玥每根手指上皆套了修长的银色雕花护甲,锋利细长,捏着扇柄,一下下规律敲在架子上:“本太子妃有今日,全是表哥姨母所赐,我自希望表哥过的好。”
沈星语:“尊贵的太子妃娘娘,您到底想说什么?”
“您总不至于是来劝我跟他复合的吧?”
盛如玥美眸乜过来,“我为何不是能来劝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