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为了替自己挽尊,把锅甩到谢衡之头上了。
两个人果然不信,都沉默着没有吭声。
虞禾都要无语了,她一觉睡醒,听到敲门声起身就要去开门,谁知道头发会被谢衡之编到一起,害得她一个起身带着他也摔倒在地。
编头发就算了,谁会把两个人的头发编到一起!还编这么多根!是不是脑子有病!
虞禾气得不想看他,解开头发后就将他推到一边去。
柳汐音这才发现谢衡之似乎真有些不对劲,从他们进来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也不曾说过任何一个字。
“师父?”
虞禾没好气道:“他捡回了一条命,但现在成傻子了。”
“好事啊!”顾微脱口而出。
说完意识到不对,他又补充道:“见到前辈没有大碍,是好事。”
柳汐音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完好的虞禾,将信将疑道:“峰主说过,借花之阵一旦开启,除非像前任掌门一般,在阵法发动之初以身祭阵强行扭转,除此外,阵中人断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前辈为何……”
不止虞禾活了下来,就连本该魂飞魄散的谢衡之也没事。
据八宝法门的宗主所说,八宝避厄瓶就算能保住魂识,在这样险恶的阵法中,已经替他们撑了许久,至多也只能护人死后魂识不散,再没有护住两个人性命的法力。
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但想到方才谢衡之和虞禾因为发辫,被迫紧贴在一起的样子,又觉得的确是本人。外人要是假扮谢衡之,应当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我也不知。”虞禾摇摇头。“或许被什么东西护住了。”
毕竟她死过一次,被谢衡之用各种法器咒术强行复活,想必不太好杀。
至于谢衡之,她只能说谢衡之是真的命大,反复几次都是死里逃生。
假如她不是穿书,而是穿到游戏里面,谢衡之这种人一定是开了锁血挂,所以次次都能丝血逃生。
虞禾简单地解释了自己与谢衡之被尚善所救的事,而后便将重点移到了天火诛魔上。
她看到的原著,只写到谢衡之被大义灭亲,死在柳汐音手上,阳关道更像是一个暗线,并没有过多的笔墨写他们的阴谋诡计。
但是从书里的剧情来看,显然就是反派定位,搞出来的天火诛魔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柳汐音也向她提及了鹤道望交代她的任务,上一次她正是因为混进阳关道,跟着他们一同前往无妄海,想要查出他们的阴谋,谁知却稀里糊涂成了借花之阵的祭品。
若不是谢衡之真的被引来了,当日死的就是他们。
而这次天火大阵开启后,鹤道望与九境各大仙门的能者们一同探查,才发现地脉虽相连,地气却紊乱,灵气也不断流失,导致人间灾害频频,再加上魔祸肆虐,天下苍生苦不堪言。
偏偏就在此时,阳关道的首领消失不见,内部的主心骨也纷纷没了踪影。
一时间更是流言四起,怀疑天火诛魔的不在少数。
毕竟仙门中折损了那样多的修士,民间凡人又对阳关道多有抵触,不过几日,便有众多人怀疑,所谓的千年诛魔大计,只是仙门联手设下的骗局。
而早在此之前,谢衡之便曾警告栖云仙府一众长老,文尹君曾有交代,天火诛魔是栖云仙府的禁术,万万不可启用。
这阵法若当真有益,也不至于历代掌门都要特意传下这句话警示后人。
只是说这话的人毕竟是谢衡之,而他当时已经身染魔气,换谁都怀疑他说这话,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连谢衡之都惧怕的阵法,想必不会有假,他的劝告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峰主忧心其中另有阴谋,命我探查阳关道的线索,他与众位仙尊,仍在平衡地气,寻找挽救之法。我据说自在飞花的主人,从前是阳关五杰之一……”
虞禾料想她是想去从曲流霞口中套话,只能劝诫道:“这个人想钱想疯了,身上有八百个心眼,只会想尽办法坑你的钱,而且他与姚娉婷关系匪浅。”
至少仙门中也有人觉得天火诛魔荒谬,正在想办法阻止了,总比她一个人干着急来得好。
顾微终于忍不住问:“既然谢衡之都傻了,前辈将他带在身边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是我要带着他。”虞禾也苦恼不已。“无论我到了何处,他都能自己跟上来。而且一旦有人靠近我三尺以内,他便不由分说地出手伤人。”
她说完后,顾微拉着柳汐音又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正说着,泣月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出声道:“前辈,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虞禾闻言立刻走了出去,她朝着大堂望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原本冷淡的情,在见到她后立刻就柔和了许多。
她几步跑下去,惊喜道:“霁寒声?”
柳汐音皱了下眉,正想跟上前,却被顾微拉住了。“让人家好好待一会儿说几句话,你看他们多般配,霁仙尊那么好的人,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你再看看谢衡之,成了傻子还要缠着你师娘……”
虞禾没说两句,听到病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不禁担忧地看了一眼。
霁寒声皱眉道:“我们出去说话。”
说完后,他转身走了出去,虞禾随后跟上。
霁寒声见她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问:“见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谢衡之他……”
听到这话,虞禾低下头,能听出语气中的失意:“我没能救下他,尚善……吃了他的尸身。”
“事到如今,或许也算是偿还他的罪孽。”
霁寒声叹息似地说完,拉起虞禾的手。“随我来一个地方。”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