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 孟年又在卫生间里冷静了五分钟。
她待了太久,久到江荔担心地过来敲门。
孟年应了一声马上,打开水龙头,沾湿手掌, 拍拍脸颊降温。
等收拾好自己的状态, 拉开门,听到贺浅和江荔两个人站在门口的声音, 孟年才刚熄灭的窘迫瞬间死灰复燃。
江荔笑话她:“你怎么啦?上个卫生间人傻啦?”
家里房间的隔音很好, 她们在外面并没有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
孟年绷着一张绯色面颊, 情严肃。
她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盲杖,抬起头, 直视前方。
深深呼吸, 缓缓吐气。
江荔被她这一副郑重的模样吓到,她面色微僵, 也被传染了紧张, 连说话声都不由自主地放轻,“怎么了?”
孟年咽了咽嗓子, 又提了一口气, 纠结半晌,硬着头皮开口:“你还想知道叶先生的事吗?”
原本是想知道的。
前提是别用这种视死如归的语气问。
江荔有点害怕,自己也有点不确定,“……啊,我是应该想知道?还是不想啊?”
孟年一本正经:“都可以。”
“那我想?”
孟年点了下头,她目光愈发郑重其事, 脸上的红色也愈发浓郁, 连脖颈都没能逃过羞色的晕染。
极有反差的表情与生理反应, 叫江荔更加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江荔直接有大事要发生, 求生本能促使她怂怂地改口:“那要不我还是不打听——”
可孟年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孟年强装淡定说完这句话,拄着盲杖速度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江荔这下是真傻了。
回来??回哪??这吗??
那意思是他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什么意思?
江荔自诩自己是专业第二的最强大脑,有点想不明白这件事。
她求助地望向自始至终双手插兜、一脸淡定站在旁边的贺浅,眼含热泪,“浅浅,孟老师这题是什么意思啊?”
贺浅睨她一眼,“很显然。”
江荔眼巴巴:“嗯嗯?”
贺浅回头望向那道仓皇逃窜的背影,始终不曾展露笑颜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浅笑。
“她就是当事人。”贺浅抱着肩,淡定抬眸,“用你的话说就是,瓜主。”
江荔嗷地一声拔腿蹿出去,一声震天吼:“孟孟!!”
**
半个小时后,玄关处走进来一人。
客厅三个人齐刷刷地望过去。
叶敛挑了下眉,喊了一声:“孟年。”
客厅另外两颗脑袋又转向了这个被叫的人。
被团团围住的孟年:“……”
犹豫了五秒,没什么底气地:“叶先生,你回来啦。”
江荔倒抽一口凉气。
贺浅熟练地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没让她叫出声。
叶敛换了拖鞋,步伐沉稳,面色冷静地朝她们走来。
他站在客厅中央,冲两个陌生人微微颔首,彬彬有礼,“你们好,欢迎来做客。”
江荔:“……”
贺浅:“你好,叶先生。”
男人眉峰微动,目光淡淡落下,色虽冷淡,却不见不悦。
等他转头去看孟年时,江荔和贺浅都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的表情变化。
说是冰雪消融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