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瑚不禁担忧,她要找的夫君必是能同舟共济、相互扶持者。
今日宁楟枫在众人面前抛下她,明日会不会在秘境里、在妖魔前把她抛下?
自然,这想法是有些过了。
但宁楟枫最近的表现虽谈不上令人失望,也让蓝瑚有些踟蹰,想再观望观望。
她此番激他一激,若他还是无法入司樾真人的眼,那她也不得不另做打算。
来裴玉门一遭,不能空手而归。
未婚夫和师父,两个里面她总得得到一个才不枉来此一遭……
月光皎皎,蓝瑚和司樾相遇的同时,恒乞儿正在山长院子里罚站。
他一离开小院就被山长抓走,关在房里好好盘问了一番。
“恒大,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恒乞儿立即低头,两只手轮流抹嘴巴上的油水,露出警惕又惊慌的情。
“……厨房一事,我暂不和你计较。”吃鸡不是山长的要说的重点,他手中戒尺一敲,“我来问你,下午为什么不来上学!”
恒乞儿抹嘴的手一停,眼中的色从茫然再到惊愕。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上学的。
这表情看得山长火冒三丈,他抬起戒尺,“把手伸出来!”
恒乞儿伸出了手,他从前躲过,山长和他说,再躲就让他滚下山。
他乖乖挨过后,发现那戒尺也不算痛,就随山长打去了。
啪啪啪三声,山长收了戒尺,冷声道,“念在司樾真人的面上,今只略施小惩。事不过三,下次再有擅离之事,定严惩不贷!”
上一次擅自离开,恒乞儿被关了一天,罚了三餐,今天只挨了三尺。
恒乞儿恍然大悟,原来跟在司樾身边确有莫大的好处!
“我且问你,”山长教训完后,又道,“司樾真人今日都教了你什么?”
听说司樾脾气古怪,山长下了学便埋伏在了院口,就等着恒乞儿出来。
他怕恒乞儿得罪了司樾,自己好去打圆场;也怕司樾教了什么是恒乞儿理解不了的,好帮着分析解惑。
恒乞儿回想了一下,对山长道,“烧鸡,烧鸡,师父吃。”
“还有呢?”
“偷……”恒乞儿说:“让我…偷鸡。”
山长眉头一皱,“胡说!这是在考验你呢!”
“哦。”
“还有呢?”
恒乞儿余光瞟向自己的手,接着摇头,“没。”
山长不信,“真人就把你叫过去烤了只鸡?”
恒乞儿又是摇头,“我去。”是他自己去的,不是司樾叫的他。
山长捋了捋胡须,思忖了一会儿,沉声道,“真人这是在考验你的韧性和诚心。”
“恒大,日后不管真人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做便是,不要急于和她亲近。戒骄戒躁——这是真人给你的第一道坎,守得云开才得见月明,你只静下心来,早晚有她认你的一天。”
这里有八成的词语是恒乞儿听不懂的,只听懂了“真人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做”一句。
好在中心意思领悟到位了,他应道,“哦。”
从山长院里出来,恒乞儿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山长。
今天,他手里冒出了火星。
那颗火星使恒乞儿那旱灾灾星的名号愈添赤红,成了无可辩驳的铁证。
虽然司樾没有说什么,但出于谨慎,恒乞儿还是没有告诉山长,他不愿泄露自己灾星的实情。
恒乞儿回屋时正好和蓝瑚分别的宁楟枫遇上。
宁楟枫向来把恒乞儿当空气,即便恒乞儿成了司樾的徒弟,在宁楟枫眼中也只是变成了一团可恨的空气。
恒乞儿也向来和他没什么话说——他和任何人都没什么话可说。
两人各行各道,但这一次,宁楟枫叫住了恒乞儿,“你,站站。”
蓝瑚从司樾那儿带来的话,让宁楟枫涔涔然烦闷不已。
这关头正好碰上了恒乞儿,他想也不想地开口把他叫住了。
恒乞儿回头,宁楟枫上前两步,“今日下午,你去了哪里?”
恒乞儿不善言辞,但对情绪十分敏锐,他从宁楟枫身上看到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