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这反应不是拍马屁,是他真的赞叹奥尔的“突发想”。奥尔摇了摇头,他小学二年级时第一次从电视上看见反派用左手写匿名信,也是很惊叹的,觉得那反派太聪明了,后来就知道了,这其实是常规操作。
——在没有怀疑人的情况下,其实就算对方使用的是惯用手也没用,因为他们无处比对。
伯尼特夫人说的那个怪的印子,依稀能看出是个中间有花纹的圆形印记。
“作为印章这有些太大了,这是什么?”
印章只比金徽大一圈,但是这个印记……
“杯子?”奥尔示意其他警察也过来一起看,“我并不熟悉哈勒姆,大家一起看看这是什么。”
“是像杯子。”“啤酒杯?”“对!酒馆里的那种!”
警察们还真的把这个东西认出来了,当地那些下层小酒馆或餐厅里,会在杯底刻上自己酒馆的标志或名字,方便客人们归还。
辨认了半天,只依稀能看出来标记中间是圆形的一大坨,但具体是什么就认不出来了。
“找喜欢喝酒的,并且认识的酒馆比较多的人来辨认,认出来的给20艾柯。”警长说。
“我、我可以走了吗?”伯尼特夫人问。
“不能。因为我们之后或许还会需要您。”警长说,“但既然凶手能够将信塞到您的信箱里,那很可能对方依然在监视着您,我们会派一队警察过去对您进行保护,请不要担心。”
伯尼特夫人脸上的肌肉扭曲了两下,最终还是对警长露出了微笑:“非常感谢您。”
“不用谢,夫人。”
又解决了一个问题,可以回警局去见那位记者了。回去的路上奥尔看着窗外,他昨天下午来的时候,还不是所有人家都封了窗户,但今天这条街道上,每扇窗户都用木板死死钉住了,人们脸上的恐慌也更清晰些。
谁都知道狼人一周左右动一次手,现在随着这一周时间的推进,他再次动手的时间也越来越紧迫了,人们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害者。
音乐忽然传进了耳朵,马车正路过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些卖艺人,有小丑,有喷火的,还有吹笛子的和跳舞的。
“还有马戏团留在这?”奥尔下意识问了一句。
“镇长出钱请了些杂耍艺人。”警长说,“看着他们,民众多少能快活一下。”
奥尔点了点头,确实也就只有在这些人周围,奥尔才能看见普通人的脸上露出笑容了。
四点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警局。
“您饿吗,蒙代尔警官?”下车的时候,警长脚步摇晃了一下,看着随后下车的蒙代尔,警长除了佩服外还有对年轻人身体情况的羡慕。
“我确实有些饿了,不如……”
“巴索罗尼警长!您终于来了!”一个男人突然从警局里冲了出来,他激动地挥舞着两条手臂,大声嚷嚷着,“我已经在这等了一个下午了,但您的下属就是不让我离开!要知道,弗内佩夫人的沙龙舞会就要开始了!可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还在几步外嚷嚷,一阵风已经把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送了过来,是前调是夜来香,后调鸢尾花,香水不便宜,但是,太浓烈了,浓烈到油腻,就和这位先生的头发一样。
他应该正是拍摄了狼人照片的记者,警长看着奥尔,表示这件事交给他全权负责。奥尔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了记者的肩膀,接着将他的胳膊扭在背后铐上了手铐:“杰里米·布朗先生,您因为伪证罪被逮捕了。”
“什么?!你、你是……我……嗷!”
奥尔拎着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记者疼得大叫了两声,只能匆忙跟上。奥尔现在已经认识警局了,他找了一间询问室,把记者扔了进去。
“巴索罗尼警长,请您帮我弄点三明治就好了……”
“当然。”警长吩咐了一下别的警官,他还是想和奥尔一起审问犯人的,不过,奥尔说完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进去,“还有什么事吗,蒙代尔警官?”
“……不,没有”
奥尔是有事情的,他刚刚在犹豫,是否提议警长请记者来。把狼人造假这件事公布出去。这么做的好处是能够稳定人心,但是,很可能刺激到那位凶手,让他提前行凶,或者制造出更可怕的血案。毕竟从目前的线索看,这位凶手貌似很满意被称为狼人。
而一旦他提前行凶,其实对警察也是有利的,因为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越急迫越容易出错,假如他真的仓促或大范围动手,那就更可能留下线索。
也正以为这样,奥尔选择了不说,因为警长很可能选择刺激凶手。
奥尔回到了审讯室里,记者一脸愤怒地看着奥尔:“我知道你,那个索德曼来的皇家警察,这可不是索德曼,这是……啪!你——啪!”
奥尔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记者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又挨了一巴掌。奥尔的力道拿捏得很稳,不会让他受伤,毕竟他还得说话呢。
“告诉我,照片是作假吗?”
“当然不是!照片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
“所以你承认了和狼人勾结吗?”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我认识很多记者,我也知道该如何拍照,更知道假如用相机拍摄动态的画面能拍出什么——模糊的鬼影。而你在黑夜里,清清楚楚地拍摄到了一个正在高速逃离的清晰狼人?”
“他当时恰好有一瞬间停顿了一下!”
“不只是停顿,他还转了个身给了你一个正脸,为什么?”
“那你们得去问他,我只是好运气地恰好抓拍到了。”
“您觉得您说的这些,有人相信吗?”
“很多人都相信。”
“警长先生,这位记者凭借着那张照片赚了多少钱?”奥尔问警长。
“我不知道,但应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