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拽下来也丝毫不慌,眨眼就与年深战到一处。
顾念被叶九思护在身后,定了定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刺客!
萧云铠也赶过来,护在了他身侧,不过几人没过多久就看明白了,刺客是奔着李长风来的。
那人步法鬼魅,身形飘忽,手上的那截银丝也套路古怪,防不胜防,他与年深交手的过程中左突右袭,找到机会那截银丝就会奔着李长风的脑袋来一下,如果与他对战的不是年深,李长风此刻至少已经死上三五回了。
“李长风,今天算你走运,五日之内若不道歉,定再来取你的狗耳!”刺客见打不过年深,也不恋战,转身用银丝一勾远处的树枝,仿佛一片柳叶似的,轻飘飘地越身而上,眨眼就‘飞’出数丈。
几息之间,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年深担心顾念叶九思等人,并没有追赶,见那人离开,便收刀入鞘,回到桌案边。
李长风坐在案边,惊魂未定,不住擦拭着额间冒出的冷汗。
“此人武功颇高,而且招招致命,像是杀手套路,李县令如何得罪了此等棘手人物?”年深盯着对面的李长风,目光如炬。
“冤孽,简直是冤孽。”李长风想喝口酒缓缓,手却不住的发抖,半杯酒都泼在了桌子上,只得又放了回去,哀叹道,“世上怎会有这种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九思等人见李长风像是知道原因,连忙追问。
“此事说来话长,” 李长风扶额长叹一声,“还得从年后的一桩命案说起。”
作者有话说:
迷你小番外之‘黄牛’二三事
萧云铠:听说顾司直跟孙家折腾了一批草纸,结果卖不出去,现在全堆在孙家那边不知道怎么办。
杜泠[摇头]:看来顾司直是真的很缺钱啊,可惜啊,运气太差了……
年深默默垂下眼皮,拽下钱袋递给萧云铠:去买一半。
萧云铠[兴高采烈地接走钱袋]:得令!
杜泠:顾司直家的云霞糕明天就要开卖了,会不会卖不出去?
年深默默拽下钱袋,递给萧云铠。
萧云铠[熟练的接过去]:保证完成任务。
第章
原来,上元节前的一天,李长风正在跟县丞核对灯节期间的巡查事务,突然有人前来报官,说是景行坊发生了一桩命案。
李长风听闻宅子的地址就吃了一惊,那处宅子乃是城内有名的商贾张家的老宅,张家是做螺钿生意的,家财丰厚。张掌柜膝下只有一女,宠得跟掌上明珠似的,在女婿一事上更是千挑万选,结果她女儿却看上了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
张掌柜身体不好,又拗不过女儿,只得抱着将那小子招做上门女婿的心态开始手把手的教他做螺钿的事情。幸亏那小子还算聪明伶俐,也是个爱学的,三年的时间里学了个七七八八,交给他的事情都打理得顺顺当当,张掌柜这才算放了心,去年年底给两人完了婚,风风光光的给女儿办了婚礼。
命案发生在张家的侧院,县尉带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地上躺着两具女尸,是张家女儿和她的侍女,两人皆是颈边一大摊鲜血,倒在血泊之中。旁边摆着小凳和切到一半的药材,地上掉落了一把制药用的铜片刀,刀上血迹斑斑,还有一个已经被众人绑起来的浑身酒气熏天的男子。
绑起来的男子叫吴鸣,据说是张家那个上门女婿在跑生意途中无意中从水里救起来的,两人脾性相投,就结成了异姓兄弟。
他们结婚的时候本给吴鸣投了帖子,结果对方出门在外,迟了近一个月才收到帖子,立刻带着厚礼匆匆赶到洛阳。
张家人便留吴鸣小住了几日。
没想到吴鸣竟然觊觎张家女儿的美貌,酒醉后调戏不成,失手杀了人。
张家女婿听到声音赶过去,将吴鸣抓了个正着,立刻将人绑起来报了官。
县尉和仵作查验过两个死者的伤口,确定凶器就是地上那把凶刀无疑,刀把上的血手印经过比对也与吴鸣的右手一致。
于是,李长风便把案子按照失手杀人报了上去。
巧的是,之后就赶上了小皇帝退位,吕青登基,前几日大赦天下,这个吴鸣便也得到赦免,被放了出来。
这人不但不感激,反而星夜投书到县衙,直言李长风冤枉了自己,限他不日内向自己道歉,否则就来取他那对不中用的耳朵。
李长风命人去自己书房取来了那封投书,内容与他说的大致一样,只是字体丑无比,说是蜘蛛爬都不为过。
叶九思看了看刺客遁走的方向,“这么说,刚才那人就是吴鸣?”
李长风点头,“从身形和声音来看,应该就是他。”
顾念单手半托着下巴,用指腹轻敲腮侧,“张家女儿当时为什么要自己处理药材?”
“张家那个女儿,除了夫婿一事没听她阿耶的,平日里还是非常孝顺的。
张掌柜身体不好,她就自学了医术,精通各种药方,平日里煎药熬补汤什么的,也都是亲力亲为。
当天据说是她得了株近百年的夜交藤,想着尽快弄好给她阿耶补身体,才在侧院弄药,没想到半途发生了意外。”
年深皱了皱眉, “审讯的时候吴鸣怎么说的?”
“他还能怎么说,只说他喝醉了,一觉醒来躺在院子里,死不认账罢了。”县尉气愤地哼了一声。
顾念跟年深对视一眼,心下俱已经了然,洛阳县,这是真的判了个糊涂案。
县丞也道,“此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他不认。”
叶九思不赞同他的说法,“不对吧,如果他真的杀了人,明明都被赦免了,为什么不立刻离开?”
县丞噎了噎,“事情既是他酒后所为,也未必会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