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兴趣比天赋重要。”
“你的兴趣是什么?”
“脊髓经修复。”
李斯贤喝茶的手一顿,他放下茶杯,哑然低叹:“你是满门心思都放在一件事儿上,没工夫琢磨别的了。”
余鹤没什么犹豫:“是,帮助更多截瘫病人重新站起来是我毕生所愿。”
余鹤的天赋令李斯贤惊叹,他的坚持更令李斯贤心惊。
通过嗅觉识药,这是多少人只在书中见过的秉异天赋,李斯贤恨不能把余鹤推到天下人面前,好叫所有人都知道,医书古籍没有骗人。
李斯贤从事的方剂研究专业是当下最赚钱的行当,中医方剂研究配方一纸千金,多少人挤破头都跨不过门槛,而生来站在山顶的余鹤却志不在此,门都不愿意进,宁可去克服重重困难,也要学冷门到家的针灸推拿学。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李斯贤原本想不通是什么让余鹤放着平坦大路不走,偏偏要选那条崎岖坎坷之路?
直至今日他明白,这答案只有三个字。
傅云峥。
难怪沈涵笃定余鹤有救世之心,是救世之人。
余鹤是怀着救济之心迈进的中医大门。
只是他要走的救世之路并非方剂,而是针对于脊髓经修复的针灸推拿学。
帮助更多截瘫病人,是余鹤的道。
方剂学总有千般好处,对于脊椎恢复终究不敌针灸推拿的作用直接。
李斯贤双手微微颤抖,实在心有不甘,喟然道:“余鹤啊,京市大雨,车辆行人何止万千,可我独独上了你的车,这说明你我之间原该有段师徒缘分,这是天定的。你就是进了中药学的门,我也不拦着你学你想学的,这还不行吗?”
“李老,如果不是傅云峥,我不会选学中医,也不会去参加思邈杯,”余鹤的目光落在李斯贤手边的拐杖上:“路上行人万千,我会注意到您,是因为您拄着的拐杖让我想到了傅先生。”
李斯贤皱起眉,心中明白余鹤这孩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余鹤站起身,微微低下头,对李斯贤说:“因缘际会纷繁不断,奈何先后有序,真是抱歉了。”
李斯贤离开后,余鹤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
傅云峥的腰伤很具有典型性,前前后后共进行过四次手术,这是很少见的,如果说完全没有恢复的希望是达不到手术条件的,余鹤看过傅云峥的核磁共振影像片,他确信傅云峥的脊髓经是可以修复的。
可第四次手术至今,傅云峥的腰椎经却一点好转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这不是个好消息。
余鹤敛下眉,压抑着内心的焦躁,转身上楼去寻傅云峥。
余鹤扶着傅云峥回到床上平躺:“我看看你刀口恢复的怎么样。”
解开睡衣的纽扣,傅云峥腰上的绷带还没有拆。
劲瘦的腰肢上紧紧绑着白色纱布。
虽然知道很不应该,而且面对病人咽口水非常不专业,可看到这一幕的刹那,余鹤的喉结还是生理性地上下滑动,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余鹤听见傅云峥轻笑一声,耳朵不禁微微发热,脸也跟着烫。
傅云峥感叹道:“在一块儿都两年了,看个腰也能咽口水,出息呢?”
余鹤很不服气,当即抬头去看傅云峥,一张妍丽的俊脸直愣愣地撞进傅云峥眼中。
他知道傅云峥最喜欢看自己意气飞扬的样子,于是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故意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这回轮到傅云峥喉结微动了。
余鹤有样学样,仰着下巴说:“在一块儿都两年了,看个挑眉也能咽口水,出息呢。”
傅云峥说:“对你没这玩意,过来我亲一下。”
余鹤很矜傲地凑过去,和傅云峥浅浅亲了个嘴。
一触即分,谁也不敢多留,都很怕擦枪走火。
余鹤看过傅云峥的刀口,也躺回床上闭目养:“梁冉说咱俩黏糊,你说别人谈恋爱谈两年也这样吗?”
傅云峥很诚实:“不清楚,没关注过那些。”
理论上来讲,爱情给人带来的感觉是由多巴胺、苯乙胺和后叶催产素组成,时间长了,人体自然会对这三种物质产生抗体,爱情的新鲜感也就随之衰退。
余鹤客观分析:“两年还是太短,十年后再看吧。”
傅云峥也阅读过这个理论,他说:“这种论述太过片面,我对此持有保留意见,也许有的感情像天花病毒,得过一场就会终身免疫,可我似乎对你并非如此。”
余鹤第一回 听有人把爱情比作病毒,他撑起手臂问:“那是什么样呢?”
傅云峥看向余鹤:
“如果一定要用病毒来形容......”
*你是我一场避无可避的重型流感,
注定要头痛发热,心悸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