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定是因为他们。
两人回来的时候,村里人还大多聚在村井和晒谷场那边聊白天的事呢。
见云团团与贺之亦回村了,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热情的招呼云团团过去说话。
并不是很想过去,可云团团还是走了过去。
不过在她走过去前却让贺之亦先回家了。
连她都觉得这种剥皮似应酬是种遭罪了,那就别让不喜应酬的贺之亦陪绑了。
“你大哥的事,你妈跟你说了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要是自己作死,谁还能拦着他呢?”没说自己知道,也没说自己不知道。而是略显冷漠的告诉一众等着她回答的七大姑八大姨说道:“这也就是分家了,各过各的了,我一个结了婚的妹纸也不好做什么。若是没分家,我非打劈了他不可。咱们村里谁受了委屈我都不能坐势不理。但若是想让我帮着欺负人,别说一母同胞了,就是我亲生的,这种事我都不能干。”
“你奶挺好的?有阵子没看见她了,哪天去镇上找她说话去。”
“那敢情好了,四嫂过去了也能陪我奶说说话。我奶上了年纪,精头也不像以前那么足了。如今满脑子都是我大姐,旁的也顾不上了。”
“你大姐怀相怎样,肚子是尖的还是圆的?”
云团团闻言就是一笑,“这倒没看出来,不过我姐夫之前说了,他巴不得生个跟我一样的大闺女呢。”
什么时候走出去都不担心会被人欺负。
一众凑过来聊天的村民们到是觉得这想法不错,阖村最出息,最不会受欺负的闺女可不就是云团团嘛。不过,自古以来都是侄女像姑,外甥似舅...云敏他们俩口子怕是要失望了。
简单的说了两句,云团团便以明天还要上班为由准备离开村井这里,不想就在云团团刚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人问了一回云彩会不会帮云吉出钱。
“你爸亲自打的欠条,整整一千块钱呢。云彩手里就有五百多块钱,对了,你们姐妹不帮衬点?”
云团团摇头,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们自己都勉强过日子,哪有什么闲钱帮外人。”
说这句话时,云团团故意将「外人」两字咬得极重。
叹了口气,云团团便开始诉苦,“我大姐和我姐夫在外面租房子过日子,家里没办法帮衬他们俩口子,每个月还得给两边的老人交养老钱。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我奶在镇上生活,房子也是租的,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在编的正式工,不瞒各位父母乡亲,我从上班到现在还没拿过工资呢。两兜空空,就是过了个热闹。村里今年也不给咱们发口粮了,这一米一面都得花钱买……”
是不是真这么困难村民们不知道,但他们听出来云团团的态度,不过等云团团说完,还是不由说起了云彩那五百块钱。
你们姐俩没钱,可云彩有呀,这可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事。
“云彩不是有钱吗?”
“快别提那钱了,自打我二姐拿到那笔钱,从上到下就没有不找她借钱的。借钱也就罢了,不借就是了。可有些人更是将我二姐给盯上了,今天这人的小叔子,明天那人亲侄子的,话里话外都是我二姐结婚那五百块钱算不算她的嫁妆。更可怕的是还有些人动了歪心思,幸好我担心我奶她们在镇里住,让人盯着些这才没出事。”
云团团这话也不算是忽悠人的假话,而是确有其事,只是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罢了。
将周围听八卦的村民都忽悠了一通后,云团团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我一看这情况不行呀,连忙将那笔钱拿到了我这里。后来我一朋友要在省城买房,我就跟我二姐商量了一回,将钱都借给他了。”
“啊?那么一大笔钱都借了?要是还不上咋办呀?”
“人家俩口子是省城的双职工,怎么可能还不上?已经说好了,三年内还清,若是还不上就收他家的房子。”
那还好,那还好。
将应该说的都说了,云团团就回家了。其他村民再就着云团团刚刚透露的消息又各种聊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各自散了。
随着这些人的各自散开,随之而来的就是云团团的话和云彩没钱的事也都或是一字不落,或是添油加醋的传进了云毛两家人的耳中。
对了,苗翠玲已经搬家了,如今就住在云家老宅的厢房里。
就原先云彩住的那间。
苗翠玲死活不跟毛老三回家,还说回去了毛老三就会打死她。云满仓签了欠条,还写了帮毛老三另娶新人的字据。所以毛老三也不想再替云吉养着苗翠玲母子了。于是一拍即合下,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离了婚。
苗翠玲无处可去,又怕老云家的人出尔反尔,便要求搬到云家老宅这边居住。什么时候云满仓答应给她的房子盖好了,她才搬走。除此之外,老云家还得负责养活她和她肚里的孩子。
为了保住云吉不被带走,云满仓和佟有鱼这对夫妇也算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马丽气得直接抱着孩子回娘家了,也不知道马家人跟马丽说了什么,马丽竟然也不吵着闹离婚了,就抱着孩子回她与云吉的小家了。
不过马丽是消停了,马丽的爹娘老子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我姑娘是不会离婚的,也不会成全云吉和苗翠玲这对狗男女的。只要我姑娘一天不离婚,云吉和苗翠玲就是搞破鞋。到时候就算派出所的人不管这事,革委会的那帮人却不会放过他们俩。
再然后,即给毛老三打了一千块钱的欠条后,云满仓又给马丽打了五百块钱的欠条。
原本马丽觉得欠条什么的不保险,还不如拿东西呢。
她一早就相中了云老太的收音机,那玩意怎么也值些钱,剩下的就再打个欠条就好了。可转念又想到那是云团团送给云老太的,她要是真敢惦记云老太的东西,云团团是不会放过她的,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天的功夫,云满仓就欠了一千五百块钱,外加一所房院以及年底前给毛老三说房媳妇...在这个人均几十块钱的时代,云满仓和佟有鱼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好在给苗翠玲的房子不着急,也用不了几个钱,抽空叫上云吉做些土坯,就着家里的木头也就盖起来了。
年底前给毛老三说房媳妇的事,也不是多难办。这年头为了一些彩礼钱就将闺女嫁了的父母也不是没有。回头专挑那种家里有后妈的替毛老三寻摸个媳妇,想来也用不了几个钱。
至于欠的那一千五百块钱...云满仓就压根没想过要出这笔钱。
这么说吧,他们老俩口一年的工分钱随便他们拿,什么时候够了,这笔帐就清了。若是他们到死还没还上这笔钱,那就人死债消,他们爱找谁要找谁要去。
至于没了工分钱他们老俩口怎么过日子?
不是还有云敏每个月给他们的五块钱嘛。而且过个一两年云海有了津贴,日子也就好过了。
可以说,云满仓打的如意算盘可比云老太能想到的还要精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