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莺盯着他,看到他眼底的认真,继续苦口婆心:“英姿到底哪里不好?我看人一向很准,当妈的不会坑儿子,你就听一句劝?行不行?”
陆照无奈,历史又在重演,他却比上一次更坚定:“妈,我知道感情不是件感同身受的事儿,但一个人明明想吃蔬菜,你非要给他牛排,觉得它更有营养,对身体更好,却不管那个人是否有胃口,这种一厢情愿的爱,并不会被感激,只会让人为难!”
闵莺嚯地站了起来,七年前的情景仿佛再现,她实在不愿看到他再“死”一次,又强压下怒火坐回去。
“那你打算和谁结婚?”心底却突然冒出怪的念头,千万别是那个人!
陆照笑,想到那张脸,表情就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除夕一起吃饭吧!”
闵莺心下一凉,感觉这可怕的预感会成真!
距离除夕还有不到二十天,陆照几乎每天都回塔朗斯住,似乎要把一年错过的时光补回来,夜夜缠绵,唐佳音被滋养得能掐出水,陆照的员工也发现老板整个人精焕发,一度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虽然每次陆照都没再内射,唐佳音却发现,她已一个月没来姨妈,买了试纸自测,看到清晰的两道红杠,竟然又中标了!
陆照沾沾自喜,笑言自己百发百中,又担心她连续妊娠加上学业吃不消,但唐佳音不舍得种子刚刚萌芽就被扼杀,只能再次经历怀子上学。
陆照从心底想要这个孩子,更想弥补上一个没能全程跟在她身边的遗憾,刚刚确认怀孕,就恨不得代劳她的一切日常,唐佳音无奈,只是怀孕,又不是残废。
在中国传统的除夕之夜,两个早就见过面的女人,终于以新的身份坐在同一张桌上。
看着自己的儿子,抱着那个女人的孩子进门,闵莺感觉血压飙升,血管都要气爆,早在婴儿刚出生她就见过,非常喜爱来着,可做为旁观者的喜爱,和做为自己儿子的继子,就不是一回事儿。
这时候,高照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五岁多的大狗,被养的皮毛光亮,精抖擞,冲着唐佳音就扑了上去,被陆照赶忙拦下,护住女人的小腹。
狗子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唐佳音弯腰伸手,抚摸狗子的头,任它的舌头舔舐手掌。
闵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望着女人娇艳的小脸,闵莺更加忧心忡忡,红颜祸水果然没错,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比林语蕙厉害多了,能让陆照心甘情愿地为她养孩子,闵莺绝望地意识到,她几乎没有胜算!
唐佳音温和地叫了声阿姨,将一套初版印刷的汉译法中国经典名着做为见面礼送给闵莺,闵莺瞄了一眼,便怔住,这是她历年来翻译的法文书籍,因为早年各地奔波,屡次搬家,有些版本早已遗失,能凑齐所有,绝对没少费心思,可以说诚意十足。
这些是唐佳音在知道除夕要见面之后,动用了所有关系和大量票子才收集到的,连陆照都没有透露。
陆照看着母亲拼命掩饰着惊喜,适时将思照抱到闵莺跟前:“思照,叫奶奶?”
思照?什么鬼名字!
闵莺压下刚刚涌上的欣喜,不能被区区的小心思迷惑,善于投其所好,更说明此女不简单。
但当陆照将婴儿举到她眼前时,她瞬间就石化了。
如果不是有个大号的举着,她会以为时光倒转,襁褓中的那张脸,分明就是陆照小时候的模样,画面反转得太魔幻,她觉得她脆弱的经支撑不住了,一定是连环的刺激,让她产生了幻觉,她怔怔地盯着思照,一动不动,思照也怪,对谁都冷着脸,见到闵莺又咧开嘴,露出两颗小乳牙,笑了起来。
这个笑仿佛按下开关,闵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接过婴儿,一时忘却交织的各种情绪,情不自禁地吻上婴儿的小脸,亲个没完。
陆照见状,过去揽住唐佳音,侧头对着她的耳朵,顺便吃豆腐:“这小子,真会拍马屁。”
保姆早在厨房忙碌了半天,听到可以开饭,陆续将一道道菜端上桌,闵莺抱着孩子不撒手,用眼问陆照怎么回事,陆照才将事情经过抖出来。
闵莺埋怨他,早说出来她也不至于一厢情愿,还耽误了英姿,当陆照说了唐佳音和陆菲的关系时,闵莺又是一怔,心想这关系的确不太好理,但眼见着孙子都有了,总不至于为个所谓的称呼阻碍两个本无关系的人,以后见面直接称呼名字就解决了。
一旦释怀,闵莺又恢复爽朗本性,席间边逗怀中的思照,边同唐佳音聊天,唐佳音忍着鱼腥,咽下闵莺夹过来的一块鱼肉,勾起一股酸意。
当唐佳音红着眼眶从卫生间出来,闵莺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用疑问的眼看向陆照,陆照笑着点头,闵莺惊讶之余,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儿子,看似无欲无求,竟是一员猛将!服了!同时也暗自欣慰,儿孙自有儿孙福,果然没错。
再看唐佳音的脸,也不觉得不安全了,想到的只是,这胎要是女孩儿,长大得有多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