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忖:这个赵秀才也是好笑得很,既然是对方先退的婚,那对方管乔哥哥再与谁成亲啊!怎么着,这年头退了婚的哥儿,还得守节不成?!
乔楠早已经不将曾经放在心上,提起时并无伤心,一针见血道,
“赵立轩插手今日之事,固然有恩怨之故,但他主要目的,恐怕还是为了名气,为了入书院山长和夫子们的眼。”
“毕竟,赵立轩的读书天赋不错,却并不是最好的,他若不想其他办法,单靠天赋很难被甄公等大儒看重,从而悉心教导。”
俞州点头,“他今日确实也做到了,不仅在甄公面前露了脸,还获得了不少学子的欣赏拥护,只要等他把画作修复好,想必能够名扬整个青山书院……”
果然,他没有全靠剧情行事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书本里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出来,至少书中可没说过,赵立轩还会修复字画这门技艺。
说道这里。
岑明辉对赵立轩的可惜感叹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生气道,
“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如此看来,他与他那个歹毒夫郎,倒真是天生一对。”
原本当初乔旭得罪岑家的事情,岑家对赵立轩就是迁怒而已,只想着以后不给赵立轩用岑家的人脉便是惩罚。
结果今日赵立轩拿他们当垫脚石,岑明辉就有些恨上了。
赵立轩想扬名就扬名吧,踩人上位算什么君子!
想到这里,岑明辉就想起先前的疑惑,朝俞州问道,“俞兄,之前赵立轩拿我们做垫脚石,我和闻兄想上去理论,你为何拦着我们?”
闻俊良也正色,说着他都差点把这个事忘了。
俞州也正想给他们解释,抬手示意两人别着急,起身到包间门口和窗户边查看了一番,确定周围不会有人偷听后,才小声道,
“我当时拦你们,一来是事情没有证据,赵立轩又做了大仁大义的好人,我们若是揪着不放,难免显得我们太过分,于我们名声不好,实在是没有再辩驳下去的意义。”
“二来是,当时有贵人在场……”
“贵人?”
众人闻言一惊,除了知道内情的乔楠。
俞州小声继续道,“今日之事过后,在别人眼中,我们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观贺兄、岑兄、闻兄也都是可靠之人,这便也就不瞒你们了。”
“前些日子我得到个消息,听说此次书院招收学子,京中有几个权贵之子将来求学,先前我无意中看到人群里面,有几人气度斐然。”
“我猜测那必然就是传闻中的权贵之子了,权贵最喜欢招揽我等这般还未出头的书生,容不得反抗,拒绝定然招至灾祸。”
“可是,贺兄你们与我都是一样,想在那条路上走得更远的人,但现在我们对朝中情况一概不知,贸然投入门下,将来才发觉不对,届时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既要入官场,站队就是不可避免的,可他们现在不过秀才功名而已,又不知道朝中派系情况,如此早就被招揽,实在弊大于利。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那贵人是皇子,而会出手招揽的两位皇子,都不是他选中的目标,他今天当然不会跑去出风头。
俞州轻笑安抚三人,
“虽说我们今日看似吃了亏,但其实也并非是坏事,贺兄、岑兄、闻兄都是能够走到殿试上的人,这些定要早早防备才是。还是说,你们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对于他们这种有真本事的人,入仕之前就随便投门站队,实在太亏了。
贺元柏等人自然都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少年风发之辈。
几人露出自信笑容,“俞兄说得是……”
俞州点头继续,“所以,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想办法入甄公的眼才是,有名师,我等才能有更广阔的前程。”
“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入甄公的眼?甄公乃当世鸿学大儒,见过的才子多不胜数,我们今日还没给甄公留下什么好印象,此事怕是难。”
岑明辉忧心忡忡。
贺元柏和闻俊良也有些为难,他们的才学天赋是不错,可想入甄公的眼,还是差了些许。
这个俞州已经有了打算,提议道,
“甄公乃清流名家出身,不慕荣华银财,只惜有才之士,品德之士,诚心之士,勤奋之士。不管最终甄公是否看得上我们,我们首先要摆正自己的态度和品行。”
“今日毁画之人虽不是我们,但既然我们已经牵扯其中,又闹出了风波,扰了书院安宁,便就是有错的。”
“所以,我打算送一副大家画作当敲门砖,给甄公做赔礼,再辅以我们每人最擅长字体,抄录一篇《礼记》表认错诚心。”
“甄公乃礼学大家,最是注重规矩礼教,如此,就算不能入甄公的眼,也能改变甄公对我们今日的印象,将来总有再得甄公看重机会。诸位觉得如何?”
道歉赔罪心诚最重要,几人觉得尚可。
贺元柏提出疑问,“可短短时间,我们到哪里去找一副大家的画作?”
那可不是银子多就能买到的,需要有认识书画大家的门路才行,但他们都没有。
说到此。
俞州笑了笑,看向乔楠道,“此事就有劳夫郎了。”
众人不解。
乔楠露出笑容,吩咐雨竹将笔墨纸砚摆好,起身走到雅间的小桌前,微微思考后,便提笔开始,行云流水的作画。
不消片刻,一副线条简单却意境高远的水墨《落日余晖》图便跃然纸上。
贺元柏等人都是深谙书画之道的人,只瞧过一眼就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