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射中,或者擦着边过去,可能还能够说是运气导致,但这直接击穿,是三军汇演以来,就从未出现过的景象!
一时间,满座皆惊。
在场之人,倒是有一些曾见过她打马球的,但打马球同射箭不同,观那渭阳王就能够知道,渭阳王马球打得极好,然而到了灼日之时,还不是两箭都空了?
加之他们知晓的是她马术了得,可她刚才在射出这一箭之前,压根就没策动马儿狂奔。
和所有上场的将士比较起来,她大概只走了堪堪半圈,甚至这半圈里,还有一大半是她此前慢悠悠散步走过的。
这般精准度,这般力道……
饶是忠勇侯知道,这位思宁郡主若是出了手,必然会不同凡响,却也万万没想到会有这般强势。
他身侧站着的吴勇更是呼吸一窒,好半晌反应过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忠勇侯:“也不知守卫军那边还缺不缺人。”
忠勇侯:?
吴勇满脸的严肃:“您说,我这个时候去拜郡主为师,还来得及吗?”
这般能耐,但凡是武将,但凡是有点上进心的人,谁人能够不向往!?
此前温月声只教了章玉麟一个,可那章玉麟是何人?他原本就天生力。
只是因为他与温月声之间的牵绊较深,他恢复智,跟温月声脱不开关系。
是以许多人觉得,温月声在他身侧所起到了的作用,便是让他心安下来,可以最好地发挥自己的力量。
可事到如今,再回首去看,此事当真如此吗?
这高台殿内,反应过来的人,谁人不是心惊非常。
温月声得了金腰牌后,许多人对她的能力还是存疑的,然今日,见得这般非同寻常的一箭之后,这些质疑的话语,是半句都说不出了。
甚至……
有些个聪明人,心底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而这其中,若说心境最为复杂的人,必是温寻无疑。
温月声何时习得这般厉害的箭术的,他不得而知,她如何蜕变得这般了得的,他也无从窥见。
最为主要的是,她眼下的荣光,也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当初离开公主府时,他撂下的话有多么的狠,而今温月声打回来的这一把掌,就有多么的响亮。
她确实没有在朝为官的父兄帮扶。
因为她只需要依靠自己,就能够立于朝堂之上,自己掌权。
尤其是在如今,昊周在一旁虎视眈眈。
眼下虽议和,但谁不清楚,这仅是一种缓兵之计。
有能力创造出顶级武将之人,正是大徽如今迫切需要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才是未来能够影响变局的人。
温寻色变了又变,心情极端复杂。
殿上的皇帝却已经起身,高声鼓掌道:“好!”
皇帝都已起身叫好,在座还能有谁能够坐得住。
高台之上,所有人皆起身,看着那一道烈日一下,清冷淡漠的身影,骑着马儿缓缓靠近。
底下的宫人高声道:“守卫军,正中日心——”
殿上的那些人,皆是色复杂。
何止是正中日心,直接是把日心都给穿透了。
渭阳王坐在了下首,左右两侧分别是萧缙和恒广王,他漫不经心地拍着手,似笑非笑地道:
“这人世间的事啊,倒也真的是有趣。昔日里那些因长公主去世,就未把思宁放在眼里,偏疼偏宠其他人,甚至还纵容欺辱到了思宁头上去的人。”
“只怕是从未想到过,思宁会有今日吧?”他微笑着看向萧缙和恒广王。
萧缙只看着温月声,眼中眸光涌动,未有回答。
恒广王则是目光晦暗,眼深沉地道:“不过一点小能耐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吹捧?”
“萧寅,你别忘记了,这天下始终都是萧氏的天下。”
渭阳王闻言,轻嘲一笑。
瞧他这位好大哥说的这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萧氏的天下已经是他的了呢。
话虽如此,恒广王的脸色却始终格外难看。
他想法和从前一般,有的人便是不能顺从于他,却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从前这个想法是针对章玉麟的,如今还多了温月声。
且她还是在他与温月声的矛盾逐渐扩大之后,她才开始崭露头角。
这般一想,恒广王心头这口气,就越发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