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点了点她额头:“你呀,就是这张小嘴甜。成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时间不早,你快早些休息吧。明儿吉日,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可得保存好体力。”
雅利:……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没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
只能起身行礼,言说她日后大婚,便再如何也不可能像未出阁时一样,随时侍奉在额娘左右。
日后少不得要劳烦嫂嫂跟多多费心。
“嗐!”淑宁摆手:“你这丫头瞎客气,这不是我与你哥的分内之事吗?安心安心,我们啊,肯定恪守职责,把额娘孝顺好。日后待四姑奶奶与新姑爷回门,嫂子
啊,也得金樽玉盏好生招待着。”
雅利红脸跺脚:“嫂子你……你怎么这么揶揄人啊?我得告诉额娘去!”
说着,小姑娘还真就往寿喜堂方向而去了。
当然不是为了告状,而是明日便大婚,她要跟额娘一起睡,好好说说话。
巴雅拉氏既为女儿高兴,又万般不舍,正辗转反侧着小棉袄匆匆而来。满脸娇羞而又欢喜地说要与她同眠,她可不就欢喜又迟疑?
生怕聊到太晚,影响孩子休息。
明日大婚再精头不足。
雅利只笑,说就算在自己院里,她也一样睡不着的。
巴雅拉氏也当过新嫁娘,哪里不知女儿的欢喜与忐忑呢?于是微笑点头,与她秉烛夜谈了许久才各自睡去。
晃眼就到了翌日清晨,新嫁娘被早早唤起沐浴梳妆。
而比她更早的,是淑宁家的四个小红包。
他们七早八早的就起了床,便在嬷嬷服侍下换了同款大红锦袍。虎威那袍子上仔细绣了枣子图案,虎团是花生、虎圆桂圆再加上虎宵的莲子,合起来就是明晃晃地早生贵子呀。
淑宁闷笑:“你们玛嬷想要早日当上郭罗妈妈的心思简直毫不遮掩。”
虎威长叹:“没办法,玛嬷坚持要让儿子们换上,给姑爸爸讨个好彩头。儿子们拗不过,只能听从吩咐了,就当彩衣娱亲。”
阿大人难得慈父心爆发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想开些,今儿你且任重道远着。”
虎威:……
想夸他阿玛一句安慰得好,下回别安慰了。
整得他更忧伤了。
淑宁艰难忍笑,谨防把好大儿笑毛之后,直接借机撂挑子。
自从圣旨下,皇恩浩荡指了心中明月与他为妻后。费扬阿每日都欢喜雀跃,各种期盼着大婚之日快些到来。因此被袍泽打趣,说他脖子多长了至少三寸。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吉日。
激动得彻夜未眠的他早早就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簇新的四爪方蟒吉服,戴上衔着红宝石、配以东珠的吉服冠。
肩上十字披红,坐下高头大马。未等到吉时呢,就满脸春风地去迎亲了。
司礼官说太早,他却只大手一挥:“诶,大人这便有所不知了!爷岳家人丁兴旺,未来福晋素来是家人掌珠,自幼便被百般疼爱。时值她出阁,那拦门的舅子恨不能组成一个营。不早些去,好生打点着,误了吉时可怎么好?”
啊这……
钮祜禄氏确实人丁兴旺,据说光额亦都一脉就有孙辈百余人。
且绝大部分都是行伍出身。
若真认认真真拦起了门,确实让新郎官头疼。
为此,费扬阿准备了整整两大筐的红封。就盼着拿人手软,那些大小舅子、连襟与侄子外甥们收了红包之后,能高抬贵手。
让他顺利抱得美人归。
因为他这股子急切导致出发早了太久,到一等公府门口的时候,新娘子还在绞面。
全福夫人正手脚利落地用线的拉力,绞去新娘子脸上细小的绒毛。
边扯动丝线,边念着喜词:“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连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我们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
喜词还没念完,门子便匆匆来告:“姑爷已经到门口了!”
全福夫人眯眼,瞧了瞧外面也就辰时的日头,笑着打趣了句:“哎哟,这新郎官如此迫不及待,可见咱们新娘子国色天香,芳名远播。”
“哈哈哈,那可不是?”
“别人家的万里挑一是形容,是比喻,咱们新娘子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啧,一万
零一两黄金的彩礼,能不能后无来者不好说,绝对前无古人。”
“谁说不是呢?莫说听,咱就是梦里都没敢做这么大过!”
一圈左右亲戚女眷你一言我一语,又是羡慕又是恭维。直说得雅利俏脸红扑扑,心里又是甜蜜,又有些小小抱怨。
这人,离吉时大老远着呢,他急的是什么啊?
正想着,门子再度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