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是没信吧,都不肯给我开药呢。”他望着炸毛的周青先,又笑,“你别这么紧张。”
周青先拧眉,总觉得很怪,别别扭扭地又端起碗,显得不太高兴。
林北生去把他肩上的碎发理到脑后,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病历单上写的都是林北生的名字,你周青先对他们而言就是不知情人士,你别顾忌太多。”
“我不是在想这个。”周青先有些烦躁地接话,扫了一眼林北生,有些闷闷地讲,“你怎么这么快就能接受,还替我去问医生检查……”
他还有半句话没说,他总下意识地埋怨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林北生才能这么坦然。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除了早点接受想办法还能怎么办呢。”林北生目光直直地撞上他,轻而易举地将他看穿,“放到我身上我也会这样的。”
他是比起逃避,更会选择寻找解决方法的人,从十年前开始就是。
这样一对比,倒是显得周青先很狭隘了,他捏着勺子,半天才不太愉快滴闷闷说:“你不觉得你有点逾界。”
“是有一点吧。”林北生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又问,“怎么了,逾不得吗?”
周青先:……
“不,狠狠逾吧。”他最后破罐子破摔,脑袋一仰开始摆烂,“你直接使劲儿逾,上赶着逾,不要边界感了,天天来我这儿管我,我一顿不吃就要狠狠教训我的那种。”
周青先眼睛一闭:“往死里逾吧,我没什么好值得怜惜的。”
林北生:……?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不明白周青先这情绪是怎么做到比翻书还快,也分不清他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说胡话,甚至都不知道这‘教训’说的是合法的那种教训吗。
他坐在原处想了一会儿,决定不管周青先这自暴自弃的发言,又给他把汤打满了:“晚上我来不了,你自己吃,吃得什么拍照发我。”
周青先躺在老板椅上,眼皮一跳,半掀开眼去看他:“你晚上要干什么?”
林北生没顾忌:“去送货。”
林北生其实是没有固定的工作的,他由于家庭的原因,能自由安排的时间不太固定,也就能做一些杂活。
但好在他为人靠得住,人缘也很好,所以经常有人找他帮忙送货、做点家电维修或者看店什么的,零零散散加起来一个月也能有小一万,都在郑琪那儿放着,加上出事故那年的补偿和每个月的低保,能维持他们一家人的正常生活,但也没到能肆意挥霍的地步。
这天上午由于他去医院了,所以活没干完,得花在晚上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