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年却依旧谦虚地笑笑,摆手道,“哪里哪里!哪里比得上辰王殿下。年纪轻轻就可为朝廷解豫州水患之忧,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大人谬赞。”
谢知遥闻声看过去,男子身穿黑色蟒袍,再以紫金玉带系于腰间,头戴八宝璎珞冠。长身玉立,高窈纤细,身为男子却有着不逊色于任何女子之殊色。
这便是帝上最得宠的第二子——裴则安。
取得母亲的姓为此子名,这位安贵妃和二皇子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虽说太子已立,可皇后旧疾始终未愈,母家也早就被多疑的帝王削弱,势力大打折扣。
而本就有着数代底蕴的安家却凭借着安贵妃水涨船高,这后继之事,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谢知遥虽然爱耍性子了些,却并不蠢笨,毫无疑问,在两派中独善其身,深得皇帝信任的谢家,当然是个值得拉拢的好对象。
看来谢鹤年莫,嘴上说着阿婵喜欢最重要,却不是早就起了和安家联姻之心吧!
身前的谢知聿似乎感受到了她打量的视线,不动声色地靠近她半步,将进来时就不顾她反对相握的手收紧了些。
“你看这孩子,来了也不吱声!谢大人可不知,返京途中,则安遇暗算,险些殒命回不来了,还好得贵人相救这才能安稳回来。未得到消息的日子,我这做娘的心里可有如刀搅!”
此刻花容月貌的女子,同天下任何母亲都别无二样。
二人正寒暄着,谢知遥抽出视线去打量其他赴宴之人。
除去皇亲国戚便是江陵勋贵,个个身份非凡!惟一女子显得格格不入,正是苏妗玉。
她身旁的女子年纪显然不轻,可依旧还留存着年轻时的风韵,隐约可见是个大美人。
那便是她那个靠着脸做上了杨二夫人的姑母吧,谢知遥心下暗明。
也不知江景容是怎么给她弄到赴宴的帖子的,凭她的身份给裴则安当个良姊都怕是够不上吧。
安贵妃举办这探春宴主要是为了给裴则安选皇妃,但好几个小姐献过艺后,还没见这主人公出现——裴则安,方才出去了就没回来。
席中之人皆为京中的适龄女子,或多或少都是奔着这辰王正妃侧妃的席位而来。这主人公不在,谁也不愿媚眼抛给瞎子看。
故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却冷清下来。
谢知遥的眼在对面的女眷处打量,身为唯一一个只堪堪略逊于谢家的江家,就布座在她们对面。
同样也是华服锦衣的江景容此时却一副心不宁的模样,这么好的机会,可别浪费呀。
谢知遥玩味地眯起了双眼。
“又做什么坏事了?”身旁的男子贴近她耳边俏声说,他向来是最了解自己的。
谢知遥也没想过可以逃过谢知聿这双法眼,却还是硬着嘴否认,“没有!”
耳边传来男子的轻笑声,“你知道的阿婵,我不关心你做没做。你只须告诉我做干净了没有?”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是什么好人,可赶巧的,他也不是。
她杀人,他可以帮她毁尸灭迹,她放火,他可以帮她点火浇油。
做什么他都可以不管,只要她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