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抽了张纸巾,氤氲着浓重水汽的眸子凶巴巴瞪他一眼:“你管我,我就要在外面哭,现在嫌丢人了是吧,晚了。”
“凌晨两点半在门口欺负女生,保安见了马上给你抓起来。”
应迟宴:“……”
他无奈道:“外面太冷了,还在下雪,会着凉的。”
宁枝吸了吸鼻子,“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进去。”
“什么问题?”
宁枝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双本来正看着她的、漂亮的如琉璃般的黑色眼睛果然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视线飘忽了起来,有些慌乱地闪躲向了别的地方。
宁枝愈发确信了起来,如侦探般道:“行程改签这件事我谁都没说,连舍友都不知道,而你却知道,说明在我还没改签的时候你就在高铁站等着了,还看到了我在等。”
“而且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拿我的生日作密码?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孩的话言之凿凿十分有理,他确实没法解释他的这γんuā些不合理行为。
抬眸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深处的动摇与不自信,应迟宴缓慢叹了口气,承认了下来。
“是你想的那样。”
宁枝怔了一瞬,眼睛都瞪大了些,疑惑不解问:“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消息,这么多天连找都不找我一下?”
缄默片刻,应迟宴开口道:“先进去吧,我再告诉你。”
门没有完全合上,露出了半截缝隙,应迟宴将客厅空调打开,暖气瞬时涌了上来,将沙发上冻得蜷成一团的宁枝团团包裹。
宁枝呼着通红的手指,看着坐在对面的男生继续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不是人。”
宁枝:?
虽然她在前几天是一直想骂他来着,但是仔细想想,他只不过是拒绝了她而已,很合理的行为。
于是她道:“虽说我是挺生气的,但是你倒也没必要这么骂自己吧。”
应迟宴声音很轻,却没有再犹豫了:“你平时总是会问你那天在教室看见的狐狸,好几次都想见它,我却一直不让你看它,对吧?”
宁枝点点头,有些怪地问:“怎么忽然说到这个?”
话音刚落,面前的男生头顶刷的一下,倏然冒出来对粉白的毛绒兽耳,微微颤了颤。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一样不同寻常的东西,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蓬松的毛发像团棉花糖一样。
“因为我就是那只狐狸。”
宁枝:?!
这话听上去有点扯淡。
不,不是有点,是非常扯淡。
一个相处已久的正常人忽然跟她说他其实是一只狐狸,不是人。
宁枝在他开口前这小短时间里想过了各种理由,比如他是什么富家公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家人不让他跟普通人谈恋爱,甚至因此联想到会不会有天一个富太太带着一堆保镖拦下她甩给她几百万而她一心只求真爱的剧情。
她以为自己想的小说剧情出现在现实就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人家啪嗒甩给她个更离谱的。
他是狐狸精变的。
应迟宴想了很久这件事,本想着让她冷静一段时间忘了这份不该有的情感。事实是她确实冷静了,但他却始终放不下。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她也会骂他怪物吗,他有些黯然地想。
应迟宴慢慢抬眼,以为会看到她害怕失措,厌恶他的情,毕竟对正常人来说这件事实在超出认知让人难以接受。
但宁枝这个人显然不太正常。
宁枝的脑cpu迅速风暴,在检测完了自己没喝酒无精病史无梦游症后,她有点呆滞地问他:“我能摸一下吗?”
应迟宴:“……”
宁枝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尾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噢?”
还没等他回答,宁枝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地伸出魔爪,指尖一下揪住毛茸茸的尾尖,尾巴一下僵住。
宁枝顺着往上摸了一下,是暖乎乎的,明显不是什么装饰品。
是真的尾巴!
宁枝又期待地看向了他的头顶,黑色短发间那两只可爱无比的狐耳竖着,外面毛茸茸的白毛,里面是粉嫩嫩的耳蜗。
语气激动不已:“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同样的,也是没等他回答,就直接上手戳弄了起来。
应迟宴:“……”
有点礼貌,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