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倒是因着和孔珍珍的绯闻,被八卦媒体跟拍了一段日子。然而媒体也是倒霉, 总是拍不到正脸,顶多逮jsg着个背影,还是模模糊糊的画面。
而今天, 这位秘的财团继承人即将大婚, 迎娶的人还是自小联姻的泰启梁家的女儿。
谁要是能拍到这对新人的高清照片,那就是掌握了未来一个月的流量密码!哪怕拍不到, 今天到访的社会名流众多, 随便拍到点嘉宾们的边角料, 都能拿回去报导一番。
记者们耐心地蹲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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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这栋占地近百亩的帝都名宅, 出自近代名家设计。格局旷阔有致,层峦叠翠;鸟鸣听风, 名门礼序。
此刻,挑高的豪华试衣间内,梁时一身婚纱,站在环绕式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纯白的纱体上遍布着细密的蕾丝暗绣,膨起的下摆剪裁出考究的褶皱。轻纱漫覆,宛若披上了一层柔软的薄雾。
自肩头而下,镶嵌着一枝蜿蜒的花藤,腾上点缀着朵朵精致细巧的玫瑰。
玫瑰元素是陈琛亲自加的,立时给这曼妙典雅的设计增添了一丝鲜活的灵动。
试衣助理在旁边惊叹道:“好美啊!夫人看着就像一位漫步云间的公主!”
梁时甜甜地笑了,目光又转回镜子里。
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提着裙摆来到首饰柜前,在里面拿出一枚精心保管的钻石发卡,戴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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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里,方助理正在着急上火。
几个月来,他兢兢业业,扎根帝都,将陈家大宅从里到外打理一新,每个环节都亲自把关,誓要做到一切完美。
可是,注定就是有一些不和谐分子跳出来,破坏掉他完美的布局。
比如说,仪式眼看就要开始了,原定的伴郎却并没有到位。原因很离谱,竟然是前一天晚上,王宇轩和eston因为谁该做首席伴郎这件事吵得轰轰烈烈,拼酒拼了一整夜,导致现在双双起不来——于是伴郎的位置被周沅齐美美捡漏。
小方合理怀疑,那俩人怕是被周少爷给耍了。
伴娘这边,徐芃芃一袭俏丽的粉白色仙女裙,一边在房子里转悠,一边拉人就问:“你们谁看到梁时了?”
佣人一听,这才急匆匆地推开试衣间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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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堂堂新郎官竟然在仪式开始之前潜进新娘的休息室,把人拐出来?”
梁时一手提着裙摆,满脸调笑地打趣前方的人。
陈琛淡笑不语,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沿着一条无人的小径,往宅子的后院走。
今天,他一身挺括俊美的纯黑色礼服,脖子上打着一枚雅致的绅士领结。
袖口处,一只稍显旧色的蔚蓝手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耀着鲜活的光辉,和通身矜贵的装扮稍有一丝格格不入,带着点少年人的活泼。
表盘不时与价值连城的钻石袖扣轻轻碰撞着,发出悦耳的脆响。
像是碰在了梁时的心弦上。
“带你去个地方。”陈琛笑容明亮,秘秘地说。
他一路牵着梁时,穿过宅子的主院,来到最北端的一处池塘边。
梁时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仿佛踏进了一片小型的世外桃源。
眼前绿茵环绕,静谧安宁,一株高耸的橡树伸展着宽阔的树冠,在翡翠般鲜亮的草坪上投下铺天盖地的荫凉。
树荫的尽头,是一片清澈的池塘;而池塘的边上,赫然立着一座等身高的塑像。
塑像虽有些年头了,周身依然泛着柔亮的光泽,面部表情雕刻得惟妙惟肖,似乎丝毫未受到风雨的侵蚀,让梁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她惊呼道:“奶奶?”
陈琛环顾四周,点了点头:“这里是爷爷生前用来缅怀梁家奶奶的地方。”
梁时提着裙摆,走到雕像跟前,仿佛隔着光阴,与奶奶静静地对视。
奶奶走得很早,在梁时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已经重病垂危。但直到离世之前,都十分疼爱她这个孙女。
梁时抬起手,拂去雕像身上的落叶,轻声开口道:“奶奶,好久不见啊。”
“我带你到这里来,是想当面向梁家奶奶表示感谢。”陈琛的目光落在这具雕塑上,“算起来,奶奶才是我们俩的媒人。”
梁时诧异地望过来,“婚约不是爷爷定下的吗?”
陈琛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爷爷。他去世以后,我翻阅他留下的东西,看到了他年轻时与梁奶奶的一封信。”
年轻的陈孝和在得知青梅嫁人之后,曾经一度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甚至萌生死志。梁奶奶接到消息,便手书一封,鼓励陈孝和活下去,并且约定,要一直活到孙辈出生,自此定下秦晋之约。而那个时候,陈孝和连儿子都没有。
梁时噗嗤一笑:“怎么感觉奶奶是为了鼓励他活下去,随口乱找的借口啊。”
“却被爷爷当了真,成了活下去的信条。”陈琛笑着叹了口气,“可怜爷爷相思一世,最后反倒便宜了我。”
梁时抬起一双笑眼,揶揄道:“那你打算怎么谢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