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来仔细喂着丈夫。
说了些慰问的话,姜宁便起身告辞,让于夫人有空就去养殖场抓鸡,把亏空的身体补起来。
从特护病房出来,两人拎着另一盅鸡汤去监护室。
肖师长不在,有肖夫人陪着儿子,哀嚎的声音不停传出来。
用药过后,肖威昨晚醒了过来,但状态不对。
还没有脱离危险,但从种种检查来看,高烧诱发脑膜炎。
纵然在天灾前,脑膜炎也是死亡性极高的病,没有抗生素更是高达95%的死亡率。
肖威脑损力,听力丧失,不时呕吐。
脑损力几乎不可逆,就算用抗生素吊着,亦是活得生不如死,更何况抗生素有耐药性。
总而言之,要有心理准备。
肖夫人哀嚎着扑向医生,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用的药是一样的,为什么于师长没有事,我儿却得了脑膜炎?”
医生冷静道,“夫人请冷静,每个人的病情不同,受体存在差异化,治疗效果因人而异。”
肖夫人无法接受,“肯定是你们徇私舞弊,把药给换了。”
理解病人家属悲痛的心情,但堂堂师长夫人说出这种话,医生无语至极,“服用西药时,两份都是相同的,当时肖师长就在场,中药一式两份,你不相信可以去查药渣。”
院长知道肖师长多疑难缠,特意吩咐做事要细致,千万不能落人口实。
煎出来的两碗药,也是让肖家先拿的,医院没有任何徇私,可还是背锅了。
儿子命在旦夕,悲痛的肖夫人口不择言,“那就是姜宁,她给药有问题,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抢救啊……”
门口的姜宁抬脚踹门,脸色黑得难看。
肖夫人没见过姜宁,此时的她悲愤交加,见到有人居然在监护室蛮横,刚要开口斥责,却突然意识到什么。
脸色“刷”一下白了。
穿着算不上精致,但布料很好,脸色红润气色好。
是姜宁!
肖夫人没想到姜宁会来医院,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偏偏让她听了去。
这下麻烦了,姜宁毕竟是首长的女儿,要是首长被误会……
她开口想找补,谁知姜宁冷冷道:“肖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肖夫人连忙解释,“姜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姜宁打断道:“我本来就不是医生,是肖师长非要求着我救人,甚至不惜派人到港口堵着,我不给治都不行!
看到肖师长与我父亲的交情,以及他为国家做的贡献上,我连家门都没进就来医院,更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药。
全程都有你们的人跟着,拿回来的药也有医院把关,现在说我的药有问题?
你当我的药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今天哪怕就是国医圣手站这里,他也不敢打包票00%治好你儿子的病。”
姜宁越说越气,手里拿的炖盅砸地上,“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亏我还炖了补品来看望你们。”
泥地板,炖盅没砸烂,但里面的鸡汤全撒在上,扑鼻香气在房间弥漫开。
肖夫人没想到姜宁这般泼辣,凶悍到像要吃人,吓得连忙后退两步。
姜宁转身就走,她想追上去解释,可儿子呕吐需要抢救,身边根本离不开人。
最后无奈跺脚,让人连忙去找丈夫商量对策。
姜宁离开房门,径直找到院长办公室,“院长,肖夫人说我的药有问题,才把她儿子害成这样的。
既然如此,请把剩下的药还给我,否则真要吃死人我无法负责。”
院长既错愕又生气,半天喷出一句,“荒谬!”
顿了会,他又说场面话解释,“肖夫人关心则乱,你也别往心里去,肖公子的抗生素不能断,否则会更危险。”
“医院还有抗生素。
肖少尉对医院现有的抗生素已经产生抗体,根本不管用。“
姜宁不听,铁了心要把药拿回来。
药是她的,院长不给都不行。
而且,以现有的医疗水平,肖威的脑膜炎跟肺炎都……
迟早的事,确实是在浪费药,倒不如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但这话他不能说,于是说了些场面话,然后将药还给姜宁。
姜宁拎着药刚到医院门口,就见到肖师长匆匆赶来。
她压根不鸟他,黑着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