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不是怀着和谢昭同样的心思，易步微都不喜她的存在。

统统消失就好了。

最好一个不留，直到世界末日，直到地狱尽头，只剩她和姗姗两人。

易步微不止一次这样想。

可姗姗那样美好，更应该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下。

每每此时，易步微愈发觉得自己像极了见不得光、浑身腐坏的黑蛇，只能悻悻缩回阴影里。

等到积攒下一轮勇气，才敢游回阳光之下，去见女一眼。

【姐姐？】

见她久未回复，易姗姗不解地弹出新消息。

易步微按下心中异状，点开界面，给妹妹发了个语音申请。

通话很快被接通，听见那端软甜的呼唤，易步微总算露出了由衷的笑。

如愿听见姐姐的声音，易姗姗反倒不自在起来，她靠在床头，深呼吸两次，指尖微蜷间，忽地回忆起刚刚在浴室里发生的事。

耳畔是姐姐温柔的声音，易姗姗小腹一紧，蓦地绷紧大腿。

【姐姐。】

易姗姗捏着手机，轻声呢喃着。

【嗯？】易步微的声音依旧温柔，在夜色里更显磁性，让易姗姗想起抚过枯叶的晚风。

【姐姐……】她声音更软，更绵长，含糊嘟哝着，反复唤了好几遍。

易步微便问她，【怎么了，姗姗？】

【没什么呀……】易姗姗耸了耸肩，感觉方才的委屈又出现了，她低下头去，尤带湿意的长发滑落，遮住少女的侧脸。

她顿了两秒，接着对易步微说道：【你叫叫我。】

【想听姐姐的声音……】

通话彼端的女人霎时紧绷，无措、或是无奈，万千复杂的情绪让她处理不及。

总是这样，她做好了十足准备，伪装成好姐姐去与妹妹相处，好似永远温柔永远可靠，可面对姗姗，她总是一触即溃。

轻而易举就宣告败退。

易步微闭了闭眼，抬手摘下眼镜，她妥协似地唤道。

【姗姗。】

【嗯~】

【姗姗。】

【嗯……】

听着易步微的声音，易姗姗感觉自己变成了被雨水打湿的蒲公英，不可自已地垂坠，最终软哒哒地融作一团。

那股情热正在复燃，易姗姗很清楚，她齿尖轻扣，咬住舌尖。

她发现自己又湿了。

【再叫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