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各种症状都有,就死在厕所里。
约过了半刻钟,所有的喧嚣都停止了,一块块金砖在呕吐物和屎尿之中,依然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王老汉检查一具具尸体,确定没有活人了,就朝着夜空放了红莲花烟火。
不一会,在外头早就把这栋农庄包围得水泄不通的锦衣卫收缩了包围圈,从暗地里走出来。
陆善柔、魏崔城、寒江独钓也在其列,王老汉看着他们身后,“文虚仙姑没有来啊。”
陆善柔说道:“师姐要来,我没让她来,她毕竟是个方外之人,看到满屋子的尸首,心里怕是不好过,有我们就足够了——都办好了?算盘也在里头?”
王老汉点点头,“我年老体衰,老胳膊老腿的,都半退隐了,聚会都没有我说话的份,我负责酒肉伙食,你们给的那些毒,我全部都下到里头了,每个菜,每个酒缸都有毒,连喝的茶水都有毒,这样不管他们吃什么,都会中招,将他们一网打尽。”
陆善柔点点头,“你做的很好,锦衣卫记下你的大功,你以往做的一切,一笔勾销,绝不追究。带我见见算盘吧。”
王老汉说道:“你确定吗?屋子里……不好看,会做噩梦的。”
陆善柔说道:“我什么没见过?带路吧。”
众人来到鸿门宴现场,虽说大门和窗户都是开了,宴会的气味也着实难闻,到处都是各种污秽。
鸿门宴正中间的主桌,有一个戴着黑色眼纱的男人仰面倒在地上。
魏崔城揭开此人的眼纱,是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方方的下巴上冒出白色的胡茬。
王老汉惊讶的捂住嘴巴,“他居然是算盘!真想不到!”
陆善柔问:“你认识他?”
“嗯。”王老汉说道:“他是似家客栈北顶分店的一个掌柜。没想到他居然就是算盘,藏的够深啊。”
陆善柔说道:“可不是嘛,只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事做尽,自然有现出原形的一天,我说的对吧,算盘。”
王老汉说道:“可惜算盘已经死了,不能回答。”
“不。”陆善柔说道:“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算盘。”
王老汉瞳孔猛地一缩,不过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说道:“陆宜人说笑了,这种玩笑可说不得。”
陆善柔说道:“你把上衣脱了。”
王老汉诧异道:“什么?”
魏崔城说道:“在坟场那夜,最后一个刺客见大势已去,逃跑的时候,我掷刀贯穿了此人的肩膀。”
陆善柔说道:“在北顶,我们佯装失火,引你现身时,师姐闻到了你身上伤药的味道,说你年纪大,伤病缠身,劝你弃暗投明,配合锦衣卫。那时候,我因对师姐的信任,也以为你是旧伤缠身的缘故,身上有伤药味很正常,就忽略了线索,没有细想。”
王老汉依然否认,“你搞错了,我这么大年纪,老弱病残,大半年都没有接到新任务,怎么可能是坟场追杀你的刺客。”
陆善柔说道:“是或者不是,你把肩膀露出来就可以了,你的肩膀应该有一刀贯穿的新伤,你这么大年纪,伤口恢复的慢,还能看得出来。”
王老汉怒道:“不可能!你这样欺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文虚仙姑不会答应的!”
陆善柔冷冷吐出一个字,“脱。”
“好,我配合。”王老汉的左手伸到腋下,似乎要解开衣带。
这时,一道寒光来袭,王老汉从腋下抽出一炳软剑格挡,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寒光直切他的左手手腕,割断了手筋!
哐当一声,软剑落地。
但是寒光还在继续,将王老汉手筋脚筋全部挑断了!
王老汉四肢无力,顿时瘫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寒光又是一闪,朝着颈部而来,王老汉以为自己人头落地,但是寒光从肩膀削下去,将他肩膀的衣片裁去,露出和刚刚愈合伤口!
右肩有一道贯穿伤,穿刺了王老汉的琵琶骨,前后两条伤口应该是刚刚愈合,结痂脱落,露出肉粉色的伤疤。
做完了这些,麦穗终于收刀,退到房屋阴暗处,就像鬼魅一样,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王老汉感叹道:“好快的刀,后生可畏。”
魏崔城一脚把地上的软剑踢开,“我们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逼麦穗出手。”
“好吧,我承认,坟场那晚,我也参与刺杀陆善柔之列,年纪大了,打不过年轻人,被魏崔城所伤,逃跑时肩膀中刀,但是——”
王老汉说道:“我真的不是算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要杀便杀,何必挑断我的手筋脚筋,这样折辱我。”
陆善柔说道:“因为你不老实,我得防着你杀我第四次。第一次是十四年的陆家灭门案,第二次是赵家楼,第三次是窦家村坟场。”
王老汉摇头说道:“既然你不信我,又何必多言?我若是算盘,怎么会配合锦衣卫灭了整个算盘刺客联盟?”
陆善柔说道:“你刚才用左手拿剑——右手已经被魏崔城废了吧,的确到了风烛残年,岁月不饶人,以你的本事,已经弹压不住手下这帮穷凶极恶之徒了,锦衣卫还布下天罗地网铲除你们。”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假装和锦衣卫合作,把他们都灭了,借此洗清自己。你戴罪立功,还有女儿肯接纳你、给你养老,真是人生赢家啊。”
王老汉闭上了眼睛,这幅表情,陆善柔在徐琼的脸上也见过。
就是觉得自己反正要死了,那就把秘密带进棺材。
但是陆善柔必须要撬开他们的嘴。
陆善柔说道:“徐琼没有死,棺材里是个纸人,他在锦衣卫衙门已经全部招认了,他宠妾灭妻、如意逃跑、他找你杀如意灭口、还有他和周千户的父子关系、周千户如何配合你在元宵节夜里灭我陆家——你负责放鞭炮混淆视听,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