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虎哥,西施苍白的脸终于有了动容之色,她恶狠狠的瞪着窗外无尽的黑夜,“这个虎哥和他的父亲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原来,西施的女儿小香和虎哥都是一个村的,从小青梅竹马,虎哥被他父亲打,小香安慰他。
小香因父亲死的早,被村里顽童欺负,虎哥就替她打回去。
后来,虎哥成了货郎,小香在裤带街帮母亲西施卖冰碗,虎哥只要经过店铺,小香都给他冰碗吃,不要钱。
虎哥不会吃白食,也经常送小香一些新进货的玩意儿。
两人就自然的从青梅竹马,变成了两情相悦。
但是西施反对女儿和虎哥亲近,因为虎哥有个混账父亲虎父。
虎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虎”,把老婆打得逼着跳河自尽,还每天把虎哥的钱匣子拿去喝酒赌钱,只留一些本钱,虎哥就是摇钱树。
如果女儿嫁过去,也会变成虎父的摇钱树,甚至还可能被虎父打死!
当娘的不可能看着女儿跳火坑。
但是,十六岁的少女,情窦初开,怎会听话?
“……她怀孕了。”西施紧紧绞着手指,“我没有办法,就提了一条件,虎哥必须离开那个酒鬼父亲,带着小香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
陆善柔说道:“你的意思是,要他们私奔?”
西施摇摇头,“聘为妻,奔为妾,私奔的名声对女子不好听,我又担心虎父像个狗皮药膏似的纠缠找过去,搅合的他们不得安宁,我就要小香诈死,得天花走了,还给她办了葬礼……”
至于虎哥,西施要他假装和虎父说,去做一笔泰山进香香客们的大生意,由此离开那个冰冷的家,和小香结为夫妻,在他乡生活。
等以后他们有了孩子,西施就变卖家产离开京城,从此和女儿女婿一起生活,帮他们带孩子。
计划很顺利,但是到了五月,虎哥挑着货担回来了,小香却再也没回来!
作者有话说:
看大伙已经给女主的老公们上了编制了,分别是陈一,周二,魏三……不错不错,舟都采用了哈。反正前两个老公我都懒得取名字,干脆用数字代替,让他们提前拥有数字生命……?
第5章 为私奔被卷风波里,顾名声西施寻私仇
小香去那里了?
据虎哥交代,他和小香算是私奔,怕在大路上遇到去泰山香会的熟人, 他每天走街串巷, 买货的人基本都是妇人,熟客太多了,容易被人认出来,两人就专门挑小路, 避开烧香的人群。
但是小路穷山恶水,路不好走,小香又有身孕, 虎哥还推着货担和行李, 两人走的很慢。
一个有孕,一个推着小车, 一路就像西天取经似的,历经磨难, 路却没走多远,小路颠簸, 小香不敢坐在小车当代步, 怕被颠小产。
后来, 虎哥想到一个法子, 就是改走水路, 买一艘小小的乌篷船,把货担和小香都藏在乌篷里, 他划船远行, 他戴着斗笠, 遮蔽了面目, 远离坐大客船的香客们,比走路舒服多了。
一开始还很顺利,但是有一天狂风骤起,大雨磅礴,虎哥努力划着船靠岸,但是船被大风吹的摇晃,无论虎哥如何摇着船桨,乌篷船就只能在河中间打转,就是无法上岸。
后来,船翻了,虎哥勉强捡回一条命,但是货担和小香都无影无踪!
虎哥在附近水域寻了十来天,什么都没找到,就回到了积水潭。
虎哥这几年偷偷攒了三十几两银子,缠在腰间,没有被水冲走,他买了个新货担,进了一些货,假装从泰山香会回来。
陆善柔问:“你信虎哥的话?”
西施说道:“我不信啊,我质问虎哥,小香在积水潭边长大,会游水,会划船,我们冰碗里卖的莲蓬和菱角都是她划着船去湖里采回来的,即使船翻了,你能游到岸边,为何她不能?”
那虎哥解释说,小香害喜严重,一路上吃什么吐什么,身上没有力气,每天就是躺在船上养胎,那样的急流和大风,她扛不住的。
说道女儿的死亡,西施忍不住流了眼泪,“我怀疑虎哥把小香给卖了,虎哥指天发誓说绝不可能,他若卖了小香,为何还要回家?他拿着钱财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多好,何必回来守着混账老父亲过日子呢?”
虎哥还说,他已经是西施的女婿了,他回来就是为了给西施养老送终的,以后每天卖货担赚的钱,他会私下扣出二成,放在西施这里慢慢攒起来,这些钱就是她的。
“我不要他的钱,我只想要女儿回来。”西施哽咽道:“他的话好像是真的,可是……可是如果虎哥真的这么忠厚老实,他又为何诱骗我女儿怀了身孕?就不能等到婚后再行夫妻之实吗?就是想用身孕拿捏我,生米煮成熟饭,逼我同意这门婚事。”
屋外,脑子一根筋的麦穗实在听不下去了,进来问西施,“你既然怀疑虎哥拐卖了小香,为何不报官?”
西施压抑已久的悲伤终于忍不住了,之前只是无声流泪,现在嚎啕大哭,还不停的扇自己耳光,“我也想过报官啊!可是我没有办法!小香的葬礼是我亲手办的、私奔的主意也是我做主的。我没有任何证据,只能靠一张嘴,可是虎哥在十里八乡都说他是个英俊勤快的好后生!”
西施把自己的嘴巴都打出血了,陆善柔赶紧过去摁着西施的手,不让她自残,西施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在炕上拼命的打挺嚎哭:
“我去报官,我的名声,小香的名声就全都毁了,就是找回来,我们娘俩在村里、在裤带街都过不下去的。到最后,八成是小香破罐子破摔,沦落风尘,用身子养活我,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去死!“
名声,是禁锢在女人头上的紧箍咒,即使再过六百年,这个紧箍咒依然存在,依然有效。
要毁掉一个女人,最容易的方式就泼脏水,败坏名声。
其实爱上一个男人,和男人睡觉,就是品行不端吗?
若是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和女人睡觉,就是风流韵事了,还被人羡慕、甚至称赞,说他有本事。
同样做一件事情,女人和男人的后果截然不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陆善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也深深明白西施一直隐忍不报的苦衷。
即使西施真的豁出去一切报了官,她没有任何证据,到最后,虎哥还是逍遥法外,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如此,只能私下寻仇。西施强撑着,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一直找机会逼问虎哥。
陆善柔等西施稍稍平复,问道:“裤带街混战的那一天,你等到了机会,把虎哥带到店铺里,拷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