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慈书直接挂了电话,他躺回病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手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沈慈书没有再接,电话挂了又响,响了又挂,充斥着病房里每个角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终于消停了。
就在沈慈书以为蒋晏放弃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蒋晏发来的彩信。
沈慈书看着屏幕上的彩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开了。
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医院拍的,重症监护室里,孩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旁边围着好几个医护人员。
沈慈书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回过后他匆忙地关掉手机,把屏幕塞进枕头里,心脏急促地跳动个不停。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个孩子跟他没关系,是蒋晏的女儿。
可是沈慈书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照片里孩子在抢救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慈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忽然睁开眼睛,拿上手机,吃力地下床离开了病房。
沈慈书还在坐月子,身上的恶露还没排干净,光是下床都很艰难,更别说走这么长的路,从计程车上下来时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多,医院里头静悄悄的,前台的工作人员正困得直打哈欠。
沈慈书从路过的人嘴里问到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位置,从电梯里出来时,他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蒋晏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此刻正透着面前的玻璃望着里面的情形。
他像是很久没打理过自己,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青色胡茬隐隐冒头,眼睛里遍布血丝,衬得眼下的乌青更加明显。
沈慈书没有过去,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蒋晏。
顺着蒋晏的视线望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因为早产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都小。
也许是因为吸入了麻药的原因,此时孩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做手术。
沈慈书细瘦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了手边的墙壁。
他早产之后,他爸从来没跟他说过孩子的事情,所以他一直以为孩子很健康。
如果不是蒋晏这通电话,他还不知道孩子原来一直都在做手术。
蒋晏对沈慈书的出现毫无察觉,他把头靠在玻璃上,眼睛盯着病床上那抹小小的身影直到发酸,都不舍得收回来。
他想象不到如果孩子没了,他会不会发疯。
这时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知道跟蒋晏说了些什么,他整个人一震,贴着墙壁滑坐在椅子上,脸上充满了失。
沈慈书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敢再久留,快步离开了走廊,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那瞬间蒋晏若有所感的抬过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自嘲一笑,把视线收了回来。
沈慈书怎么可能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