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是上班,现在是下班时间嘛,而且这可是谢总主动告诉我们的。”
共事了半年,千语的职员也摸清了谢秋山的性格,虽然对待工作十分严肃,但公私分明,私下就是个人很好的上司,不会逼着他们加班,也不会在他们面前摆架子,喜欢给他们发奖金发福利,偶尔还会蹦出一两句冷幽默来,所以他们才敢在谢秋山面前问这些。
在得知谢秋山也有了恋爱的心事之后,几人都很好,但又不能当着面问谢秋山,便在聚餐时悄悄去问兰澜:“你是接触谢总最多的人,难道就没有点别的发现?”
兰澜想起了宁丞,她不确定两人的关系,但是宁丞百分百是喜欢她们谢总的,所以谢总是在为宁丞烦心吗?
几人见她沉思,以为挖到了大瓜,激动地竖起耳朵。
而兰澜只是摇摇头:“不清楚。谢总从来不在公司说私事。”
众人失望地散去:
“唉,没劲。”
“这种吃不到热乎瓜的感觉怪让人难受的。”
“等着吧,谢总正结婚了,肯定会给我们发喜糖的。”
“失恋了失恋了,我哭。”
谢秋山坐在两位部长的中间,这两位是公司里酒量最好的,曾经在某位部长的婚礼上喝倒了全场的宾客,被称为酒桌上的雌雄双煞。
谢秋山并不知道这一茬,只觉得两人的劝酒功力实属了得,一左一右轮番劝他,谢秋山一直在推杯婉拒,死死抱着他的果汁。
“没想到谢总还是不沾酒的性格。”行政部虞部长长得慈眉善目,平时也是温声细语的姐姐类型,此时当着谢秋山的面豪饮一瓶啤酒,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谢秋山用果汁和她碰杯:“我还要开车回去的。”
“找代驾就好了。”另一位张部长也和他碰杯,“谢总酒量不好吧?”
“是不太好。”
在谢秋山的严防死守下,两人不逼着他喝酒了,和他聊起了家常。
两人都是当父母的年纪,家里都有孩子,像很多这个年纪的父亲母亲一样,首先关注的都是谢秋山的婚姻问题。
“谢总年少有为,还没结婚吗?”
“没有。”
“三十的人了,不能只关注事业啊。”
“是,只是最近有些忙。”
谢秋山是为了逃避处理宁丞的事情才来参加聚会的,可偏偏所有人都在问他这方面的事情,每句话都带着宁丞的影子,谢秋山万般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嘴上敷衍了几句。
等两人去了其他桌喝,谢秋山掏出手机来,宁丞半小时前给他打了通电话,也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宁丞:在哪儿聚餐,需要我去接你吗?】
【宁丞:少喝点酒,你要是当着下属的面耍酒疯,你明天就不会想上班了。】
【宁丞:还没结束?】
每一条都很俗套,但又处处透着关心,像是寻常的情侣一样。
谢秋山的心口在发烫,他发现他一点也不排斥宁丞“过度”的关心,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但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在你心里埋下一颗种子,日日浇灌照射,将它从幼苗培育成大树,根系与枝叶覆盖满心房,如果某天想要戒掉习惯,就要把这棵树连根拔起,留下一生都无法愈合的疮痍。
【谢秋山:快结束了,不用你接我,我自己开车回去,没喝酒。】
【宁丞:好,我带小橙子来遛弯了,参加了小区的狗狗派对[照片]】
【谢秋山:玩得开心。】
【宁丞:你也是,亲亲-3-】
谢秋山笑了一下,但笑容转瞬即逝,他抬头看了眼玩的忘我的同事们,有些喝得满脸通红,有些埋头干饭,有些凑在一起讲八卦,在这热闹的氛围里,那种无法摆脱的孤独感再次将他包围。
谢秋山起身,跟两位部长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宴席,见到他离开的同事们与他挥手告别,谢秋山笑着和他们挥挥手,走出饭店的门后却觉得怅然若失。
他不是特别喜欢这种热闹的环境,大家都和自己亲近的朋友聊天的时候,孤身一人的他显得如此不合群。
谢秋山正打算去开车,背后有人叫他。
“谢总!谢总您是要回家吗,能不能载我一程?我们顺路。”兰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围巾和大衣。
谢秋山疑惑地问:“你要去哪儿,你家和我家可是相反的方向。”
或许是因为酒气,兰澜的脸颊染上红晕:“我要去找我男朋友,顺便把我的狗接回来。”
她说了个宠物医院的名字,谢秋山恍然大悟:“是之前给狗狗做手术认识的吗?”
“对。”兰澜浑身都冒着粉红泡泡,带着女孩子恋爱时的羞涩感,“我家狗手术后有点不良反应,他就带过去观察了。”
“上车吧。”谢秋山说。
兰澜坐上后座,系好安全带,目光落在车前的小花盆摆件上,忍不住撇了下嘴角。
如果这真是宁总选的,那他还挺有少女心的。
路上,兰澜男朋友的电话打了过来,兰澜认真地告诉他:“我搭了谢总的顺风车,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嗯嗯,就是我们公司的谢总。”
她的语气很平常,完全没有一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