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上次没吃完的消炎药和碘伏,默默处理着伤口,疼的时候只是小小的哆嗦着,却咬牙硬是不吭一声,脸上也不见有一丝表情。
还好苗韵不在,这是唐松灵唯一感到庆幸的事。
房间里安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唐松灵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许久都不曾动弹。
心中的思绪纷乱异常。
为什么?
为什么贺旗会对他有那样浓烈的恨意?明明前几次韩庄那些人施暴的时候他都不曾插手,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
为什么说苗韵是婊子?
唐松灵脑袋痛的都快炸开,缩卷着身体渐渐在沙发上昏睡过去,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居然在庆幸,幸亏明天是周六。
毫不意外,天还没亮,唐松灵就发起来低烧。他双眼紧紧闭着,喉间间或发出几声沙哑的梦呓。
他好像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北方那个穷苦的小山村里,奶奶将刚出锅热腾腾的苜蓿馍馍搁在案板上,拿了一个递给他,浑浊衰老的眼睛里满是慈祥的爱意:“灵娃儿,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剩下的奶奶给你装起来,路上吃。”
唐松灵心里生出朦胧的惧意:“我又不去哪为什么要路上吃?”
奶奶布满厚茧和裂纹的苍老的手抚上他白生生的面庞,笑着说:“说什么胡话,奶奶走了你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您要走了?要去哪?”唐松灵猛得睁大眼睛,满眼恐慌。
奶奶没说话,只笑着看他,末了,慢慢叹了口气,说:“没人能一直陪着你,有些路总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不要害怕,总会好起来的。”
周围的一切开始碎裂消散,奶奶的笑脸随着周围慢慢裂开,最终变成点点星光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唐松灵目眦欲裂,嘶声力竭地喊着:“奶奶!我想回去!”
“不——!”
唐松灵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苍白异常,覆了一层薄薄的虚汗,随着他猛然起身的动作,顺着脸侧缓缓滑下去,身体整个被冷汗浸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眼里翻动着汹涌的惊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冷静下来,慢慢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感觉器官将剧烈的疼痛传输回大脑。
“呃.....”
唐松灵微微弯下腰,抵御着突如其来的痛意,想就这样躺着算了。
去诊所的路上可谓非常艰难,浑身疼得好像再挪一步就要散架一样。
几百米的路,唐松灵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等医生检查完挂上点滴,整个人都虚脱了,轻微地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