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格栅和左侧前照灯损坏比较严重,车头一部分漆被刮掉了,预估赔款大约在十五六万左右。
司机也拿不定主义,这毕竟是个交通事故:“池总,这...要不要报警啊?”
池律死死盯着站在雨里的外卖员,路边偶尔闪过的车灯映得他脸庞影影绰绰,他似乎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只需要哪怕一点刺激,脑子里那根绷紧的经就会断掉。
少顷,车厢里传出声音:“不用。”
“好咧,那这赔付?”
“按保险公司报的来,该多少赔多少。”
“好的。”
司机刚转身要和肇事的外卖员谈,身后车门突然开了,司机转身一看着急忙慌跑过去将伞举到池律头顶:“池总您怎么下来了,外面雨大,我和这人说就行了。”
池律接过伞,盯着不远处的外卖员道:“你回车上。”
他周身气势压迫感太强,司机犹豫半天还是没敢说什么,只好钻进车里。
雨势滂沱,洗刷着周围的一切,池律盯着那个站在几步之外的人,抬脚走了过去。直至近前,池律隔着茫茫雨幕,细细看着眼前包裹的严严实实全身湿透的人。
良久,才说了第一句话“我的车被你撞坏了。”
那人使劲低着头,听见池律的声音,身体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点了点头,之后似乎又想起什么,急急道:“我...我会赔的。”
他声音微弱,尾音带着明显地颤抖。
“你很害怕。”
对方不答,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他很瘦弱,似乎一阵风都能刮倒。
可池律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有多狠,他曾经深刻地领教过。
“你叫什么?”
许是池律语气太过冷硬,又或是他周身气势太过强盛,外卖员更用力地低着头,身体不自动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就是这小的几乎不易察觉地动作,刺激到了本就已经紧绷到极致的池律。
伞下那双眼奋力压抑着翻涌地情绪,变得猩红无比。他猛地上前一步,狠道:“怎么?撞了我的车,作为肇事者,我连你的名字也不能知道?”
外卖员被他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身体向后晃了一下,即将倒地的时候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拽进伞里。
“你叫什么?”
头顶的声音似乎淬着血,狠厉异常,一字一顿重复着,砸在他心上,手臂上的力道在不断收紧,逼得他胸腔都在发疼。
那个人熟悉的味道在这把小小的伞里漫开,从四面八方压进胸腔里,他想念这个味道想了几千个日夜,却没奢望过还能再遇见,也不想遇见。